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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獨家庭調查:有人每天花20小時與亡子QQ自問自答
對于自己記錄的“失獨”故事,他從來都不會講給女兒聽,“太慘了,容易給小孩造成陰影。”
寫作“失獨”故事的時候,韓生學習慣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拉上窗簾,“去用心感受他們的痛苦。”
韓生學經常因此失眠,這時他只能在心里默念一些散文來沖淡壓抑的情感。
“在創作過程中,我自己也在解脫。”雖然自己沒有做過最基層的計生工作,但他23年來編寫下發的各種“指標”“文件”確是整個基層工作的巨大推力。
韓生學開始寫作“失獨”群體不久,碰到有人在公共場所問他的職業時,他會回答“政府人員”,而不是“搞計劃生育的”。
現在,遇到結婚不久的親戚朋友,韓生學會一本正經地鼓勵他們“生兩個”。
他想做的,不僅僅是“幫失獨者說話”,而是“寫計劃生育政策的歷史,包括這個政策背后,這一代貢獻者和犧牲者的故事”。
這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前不久剛剛把齊頸短發燙出優雅的波浪,衣服打理得一塵不染。“我不怕活著,但是我害怕死得不體面。”
寫作后期,韓生學開始在政府機關內部呼吁關注“失獨”家庭。去外地開會時、去黨校講課時他會留出時間專門講“失獨”。有人感動,“局長都聽哭過”;也有人挖苦,告訴他“以后你分管這個工作好了”。
前年夏天,在韓生學和他單位相關領導的推動下,懷化市把“失獨”家庭扶助標準提高到了每月800元。可他清楚,自己接觸過的“失獨”家庭遍布全國,“在缺少頂層設計的情況下,單憑個人,某個地方的力量,能改變的太少”。
“其實國家各部委針對‘失獨’家庭出臺了不少政策,但有的很難在地方落地。”在研究眾多政策后,韓生學有些無奈。
而各地對于“失獨”家庭的扶助標準,大多都遵循《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中“獲得《獨生子女父母光榮證》的夫妻,獨生子女發生意外傷殘、死亡的,按照規定獲得扶助”這一條款。
每個地方對扶助都有不同的理解,不少地區至今仍執行國家最低標準,每月340元。除此之外,“失獨”家庭更需要的養老、醫療和心理慰藉等,似乎也在執行“最低標準”。
一些老人想到了互助自救,解救那些“沒后的同命人”,可每一次“我們其實都一樣”式的勸說,卻對他們自身都是一次傷害。
編輯:梁霄
關鍵詞:失獨 家庭 調查 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