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散發勃勃生命力的常青藤

人老了，這是誰也不愿面對的事實，可是時間就是這樣的殘酷，誰也無可奈何。然而，郁先生卻又依然年輕！記得他80華誕時，我見到他滿面紅光，精神矍鑠，說話時那高亢的“海派京腔”是那樣振奮人心；又過了4年，在這次會議上，我見到他，依然滿面紅光，精神矍鑠，說話時那高亢的“海派京腔”還是那樣振奮人心！作為弟子，我們也駿馬躡影一般地向老境馳去，郁先生卻在趟過的歲月河流中，沒有留下一點兒歲月的浪花；作為弟子，我們有時也不免感慨年華似水而心生頹唐，郁先生卻在寂寞書齋中仍然激情滿懷，默默耕耘，將時光拋在身后，一任飄零。先生的學術也仍然年輕，像散發著勃勃生命力的常青藤，不斷在向新的高峰攀登。

我癡想，郁先生之所以年至耄耋卻依然這樣年輕，是不是因為他始終充滿著生命的激情？是不是因為他始終都有一顆率真、純凈的童心？是不是所有一流的學者都有他人難以達到的“一等性情”的境界？答案應該是吧。只有率真純凈，才能寂寞書齋，不誘于世俗；只有執著堅韌，才能百折不撓，登上學術高峰。這讓我不禁想起了著名才女林徽因的一首詩，《別丟掉》：“別丟掉／這一把過往的熱情／現在流水似的輕輕／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嘆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著那真！／一樣是月明／一樣是隔山燈火／滿天的星／只有人不見／夢似的掛起／你問黑夜要回／那一句話／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著／有那回音！我所以喜歡這首小詩，就是因為她有激情，有堅韌，有純凈，有童真，就如我敬愛的先生。每當我頹唐偷懶時，先生的身影就會在我的心靈中閃回，催我自新，催我奮進！

……當大會主持人要我發言時，我才從沉思默想中回過神來。在發言的最后，我說了一句邵炳軍教授認為是非常精彩的話：“我希望10年以后，我們能夠還在這里舉行郁先生新書發布會！”其實，這是祝福郁賢皓先生生命常青，學術常青，也是祝福所有與會者生命常青，學術常青———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作者系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