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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史論家亦是文化傳承的一盞明燈
摹敦煌壁畫(白描) 李松
“我很慚愧,檢點平生,當能以勤補拙,有錯愿改,見賢思學,其他無足道。 ”美術史論家李松總是那么謙虛。他寫下千余篇文章,卻自道“其中多數會速朽,因為看到別人議論同一件事,遠勝于我” 。
近日,由中國美協、中央美術學院、北京畫院主辦,北京畫院美術館承辦的“史海尋貝——美術史論家李松的治學與收藏”展覽在北京畫院美術館舉行。本次展覽是北京畫院首次為理論家舉辦的一個綜合性展覽。展覽分“問學之路”“左圖右史”“習書說篆”“藏古論今”四個單元,匯聚李松從上世紀40年代至今的學術著作、文章、書法、繪畫臨摹與創作、收藏以及手稿、手拓、通信等共100余件。其中,李松的重要著作《中國青銅器藝術研究》 《中國美術史》 《徐悲鴻年譜》的完整手稿,以及與王朝聞、華君武、吳作人、賀友直等學者、藝術家的通信,還有舊藏的碑石原拓等均為首度亮相。
在中國美協副主席、北京畫院藝委會主任王明明的眼里,李松性情沉厚篤靜,不騖功名甘于寂寞,他治學嚴謹,博學多才,撰寫文章不僅仔細核對每一處文獻,而且對每一個文字和標點都毫不含糊。更讓王明明感動的是,李松主動提出將自己多年的收藏捐贈給北京畫院。“從他的收藏我們可以看出他的喜好與關注點——他并不是擲重金購置收藏,關注藏品的保值或增值,而是更注重為學術研究而收藏,為提高自身修養而收藏。 ”王明明認為,美術史家、美術理論家的研究還沒有引起國內畫界的足夠重視,“如果只是重視實踐類藝術家,傳承就會出問題。每個美術機構都應該腳踏實地,把每個美術大家一生的總結傳承下去,美術更能健康發展。 ”
李松是中國建立美術史學科以來培養出來的第一代美術史論家,主編與參與主編過《中國大百科全書·美術卷》《中華文明史》 《世界美術全集》 《中國美術史》等國內大部頭的美術史著作。他曾嘗試過中國畫、油畫、漫畫、木刻、雕塑、書法、拓印、年畫、版畫、宣傳畫、設計、插圖等各種藝術形式,還特別喜讀文史,發表過詩文。
他有大量著作問世,研究領域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夏商周美術,重點是青銅器藝術,衍生出他對金文篆書的研究和創作。二是中國雕塑史。三是中國畫研究。他的美術史研究方法繼承了老一輩史學家注重文獻與實物對照的方法,尤其重視加強對圖像的記憶。故宮、國家博物館陳列的重要銅器和在外地博物館見到的青銅器,他都認真畫過寫生。對龍門、敦煌等石窟的重要建筑、佛像、壁畫都做過極為細致的描摹。畫和記就是他的研究過程,展覽中能見到他的考察筆記上畫有漂亮而準確的圖像,圖旁再配以文字,直觀而翔實地記錄下了當時的體會和問題。當他研究齊白石、李可染的書法,就會去先臨寫齊白石和李可染的書法,得到親身感受后,再寫文章評論。為了研究青銅藝術,他一直習篆,臨摹過大量的金文、小篆。本次展覽,他建議對書法的展示,不突出他的書法成就,而是用他的篆書串聯出古代篆書的脈絡,為觀者提供一些古文知識。
在展廳內,記者注意到一封華君武的信,上面寫著:“松濤同志:請你幫我寫幾十個字,不要寫得太專業的詞兒,人家都知道我的理論根底和我的本錢。我實在寫不來這些東西,無奈上海一再要我寫,只好請你救我了……”美術史論家邵大箴說,李松對來往信件,哪怕是一張便條,都非常珍惜。邵大箴和李松同事多年,看到展覽藏品并不驚奇,因為他知道“李松一直以來默默無聞地做了很多扎扎實實的工作” 。邵大箴說,李松很少發脾氣,勤奮、謙虛,讓李松積累了深厚的文化根基。“現在像李松這樣的教授、文人太少了。今天我們談文化傳承,就要沉下心來,好好學習,再學習。 ”邵大箴說。
“清和、淡雅、琴心、畫心、詩心、文心,啊,啊,一弦,一弦,悠悠天地心,悠悠天地心,悠悠天地心。 ”李松作詞的琴譜《詠古琴》 ,擺放在展廳通道出口附近,參觀者很容易被吸引而駐足。不管是從李松的原拓《墻盤銘文》 ,還是手抄的《郭沫若西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 (約20余本) ,不管是從他的白描《河北石家莊昆盧寺壁畫武將》 《摹敦煌壁畫》 ,還是《楚王酓璋戈鳥蟲書》等藏品中,參觀者能感受到的不只是李松作為一位學人的學術擔當,更有一份沉重的文化責任感。談及中國美術史研究,他說,中國美術史是個起步很晚的學科,有很多空白,不少難點需要破解。未來發展需要創造性的思維,也需要跨學科合力推動,更需要工匠精神,去求真求實。
編輯:楊嵐
關鍵詞:美術 李松 史論 研究 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