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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水上群租村被拆除 200人"漂在水上打游擊"
他們與新中國成立之前蘇州河上的船民無關,當年一個船棚,要擠進幾代乃至幾戶貧苦人家;他們和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太湖漁民的船屋不同,當時的船民,父母隨船生產,帶著子女靠岸讀書; 他們和上世紀90年代蘇浙滬的內河航道的運輸戶也有所區別,當年的船是用來運送建材和糧食入滬,而眼前的船早沒了發動機,船體成了違章搭建的“地基”。與數十年前類似的是,船上居民的屎尿和垃圾,依舊“順便”到了河道里;可近些年來,上海的河浜早換了模樣,臟水少了,生態景觀和抗洪排澇功能更被注重,船已漸漸減少。
這幾乎是上海最后的船屋了。4月17日下午15時余,記者目擊了拆船——拖船將一艘“三無”船拖至河邊,岸上挖掘機伸展巨手,直接將水泥船舉到岸上,翻個底朝天,幾下便徹底拆解。近些日子,陸續有違法船屋被拆除。上海正在動真格,鐵腕治水。
記者追蹤,發現這批上海最后的“船屋”,某種程度上也是上海城市發展和社會治理創新的見證。
“漂在水上打游擊”
66歲的河南人老龍至今仍記得,2003年他帶著大孫子來上海的情景。那時,新槎浦河沿岸還有不少田地,小孩剛學會說話,嘴里喊著“那是麥,那是麥”。那一年,上海外環線全線通車,緊挨著新槎浦河的外環路旁,陸續成為綠地。這是普陀和寶山的交界處,緊靠著的綠地歸園林綠化部門管,河岸又不緊挨著村莊,村里管不著。
老龍當年沒想過住船上,而是選擇在附近的新楊村租房子住。到了2006年,逢拆遷,他看到有人家在船上住得挺好,便也花了2600元買了一艘廢棄的船,然后陸續花了1萬多元弄來磚頭、帆布篷,給自己蓋了一間“房子”。錢都是東拼西湊借來的,可他覺得值,畢竟,他在上海有了“固定的家”。那一年,新槎浦河的這一段,不過十來艘船。
記者進了十來間船屋,發現他們來這里的時間各不同,有的人住了10多年,有的來了五六年,最近的則是2015年搬來的。數位船上的住戶,都和記者講述了“打游擊”的過程——在嘉定南翔、寶山大場與普陀桃浦的河道之間輾轉。住戶薛錦秀說,這里大部分的船原來都停在真南路7號橋下,2013年的時候才遷過來;住戶劉秀連說,她的船屋之前一直在寶山區,近年才挪到這里。劉秀連清楚記得,2013年7月9日,某段河道整治,她的船只能躲到一個“沒水沒電的地方”,只能在岸邊地上挖坑燒水吃,堅持了一兩個月受不了,便要挪地方;因為船沒了動力,岸上人用繩子拉,船上人用長篙撐,至今回憶起來都深覺艱辛,常常“挪到一半發現不行,水太淺,走不動了”。
“說實話,我們是有意選了區與區交界處的地方。”有人告訴記者,從地圖上看,這一排船屋處本就是普陀與寶山的“界河”,若沿河往北數十米,便徹底進了寶山區地界,若再往西北方向岔入小河,數公里后便是嘉定區地界。循著“船民”們的指點,記者又在滬嘉高速公路的中槎浦大橋的北側河道上,發現了8艘水泥船,它們看起來十分破舊,用繩子固定在岸邊的樹上,就像水上“棚戶”,其中兩艘被廢棄,已無人居住。
與“定居”新槎浦河的理由類似,這一段中槎浦河是嘉定區與寶山區的界河。船主張堂群指著河對面的一艘船告訴記者,不過數米,一河之隔,就不歸嘉定管了。張堂群的船屋曾在普陀桃浦鎮附近停靠了十多年,5年多前聽聞“整治”風聲,便撐來這里,之后便“漂在水上打游擊”。
就在張堂群的船屋前,寶山區五星村的居民告訴記者,河道曾被整治過,但“這邊整完又跑那邊去”;劉秀連的船屋前,普陀區新楊村的居民也記得,數年前整治時,船屋都已經沒了,可過段時間,突然又冒出來了。
類似的“三無”船屋整治,上海水務部門和各區曾組織過多次,也有不少成功經驗。但其中難點,便在于船屋利用“三不管”的漏洞“躲貓貓”。不過,這種尷尬現今會不存在——上海全面推進“河長制”,落實河道整治的責任,應能走出水污染和違法船屋等問題“反復治、治反復”的怪圈。
編輯:楊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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