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在北京時間星期二上午發布的一段視頻中稱,他將在上任第一天指示美國退出TPP,他稱那份協定對美國來說是一場潛在災難。

特朗普在當選總統之后重申他在選舉中的這一立場,應該是嚴肅的。如果不出意外,TPP胎死腹中已成定局。

被特朗普提到入主白宮后將立即做的其他事情涉及能源、監管、網絡安全、移民和行政官員在離任5年內不得當說客等。在宣布上述6件事時,特朗普沒有重提將宣布中國為“匯率操縱國”。

盡管TPP早已岌岌可危,特朗普重申退出它,還是相當讓人震動。TPP是奧巴馬“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經濟政策基石,也是奧巴馬的主要外交遺產之一。特朗普把TPP掃進歷史垃圾箱是一項重大行動。日本首相安倍是特朗普這一新政的強烈反對者。

特朗普表示他會將美國置于首位,希望下一代的生產和創新都發生在美國。他在美國時間星期一發的這段視頻告訴世界,他對美國利益的認識與奧巴馬存在巨大分歧,他不太想從以往人們熟悉的大門進出,他似乎要新開一扇門。

那扇門是孤立主義嗎,是極端貿易保護主義嗎,人們還不得而知。美國退出TPP對于停止貿易排他主義、避免把貿易協定搞成地緣政治具有積極意義,但是如果特朗普追求“美國利益優先”,以犧牲其他貿易大國的利益作為這枚銅板的另一面,那么包括中國在內其他貿易大國的利益就會遭到沖擊。

不像之前的美國總統及一些政治精英那樣著迷于地緣政治,而是更愿意集中精力重振美國經濟,開展社會建設,特朗普在這方面帶來了煥然一新的感受。另一方面,一些人擔心特朗普會性急。說到底,他如果認為搞保護主義是萬能的良方,那么他的認識就有些簡單化。一旦他真那么做,有可能對當下世界的經濟合作規則造成嚴重破壞,導致美國與貿易及投資伙伴的雙輸。

東方文化非常崇尚“度”的哲學,特朗普重新設計美國路線時恐怕也需洞悉“度”對于調整美國政策的關鍵意義,他需要避免想當然,防止欲速則不達。

對中國來說,只要特朗普團隊遵循實事求是的原則,中美未來的經貿談判就不會很艱難。討價還價是難免的,但中美做出任何經貿安排都只能以最大限度地發現兩國共同利益為基礎。“美國利益優先”的完整含義必須包括它同時充分尊重其他國家的正當利益。否則的話,美國與他國就很難達成新的經貿協定,即使勉強達成了,也執行不下去。

全球化時代的大國注定是高度開放的,關起門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的過時想法如果被某個大國當做座右銘,會導致它的活力嚴重萎縮。21世紀的很多國家利益需要到國際大循環中去實現,很多時候它不再是種瓜得瓜、立竿見影的邏輯。

特朗普作為“政治素人”,幾乎沒有希拉里那種政客的思維包袱,這使國際關系面臨重大機遇。同時由于經驗不足,特朗普上臺可能帶來的國際關系不確定性也廣受猜測。迄今為止,來自他和他的團隊的積極動向顯然更加突出。他尚未在任何美國同其他國家關系的傷口上“撒鹽”,他將如何對待從東歐到中東再到東亞的諸多老問題將是大看點。

特朗普發出要拿飽受爭議的TPP開刀的清晰信號,但他這樣做的含義究竟是什么,有待進一步展開。中國大概需要與特朗普團隊加強接觸和溝通,特朗普應當知道,在他重振美國經濟的路上,中國可以成為其最好的伙伴之一。中美無論誰發展,對方都可以跟著受益,莫讓全球化時代大國關系的這個基本面被舊時代經驗推動的“最壞準備”給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