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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邊新鄉(xiāng)土中國 畸形彩禮大專8萬本科10萬 兒子不給父親看病而準備后事
崖邊獨居的老人
不孝順父母的人越來越多,連輿論也失去了力量
和婚姻一樣,村莊另一項最重要的事情也在發(fā)生改變。
一個崖邊的老人生了重病,他的兒子沒給父親尋醫(yī)問藥,反而急急忙忙開始籌劃后事,又是準備壽衣,又是準備棺材。一天,有村民去探望老人,總算帶給了他一個好消息:“我來你家路上聽說你兒子去請大夫了。”
躺在炕上的老人“一下子精神了”,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醫(yī)生。老人叫來孫子詢問情況,孩子說:“醫(yī)生已經走了,那是我爸叫來的獸醫(yī),是給驢看病的。”
閻海軍不知道那位老人聽后的心情,因為老人沒幾天便病死在了炕上。
“這就是農村老人的現(xiàn)狀,不僅是崖邊,很多人對父母的‘犬馬之養(yǎng)’都無法兌現(xiàn),何談‘敬愛之心’。”閻海軍分析,隨著城市化的發(fā)展,以父子關系為主軸的平衡代際關系被打破,家庭關系的主軸由父子關系向夫妻關系轉化,族權、夫權主導的社會結構發(fā)生裂變,老人的威嚴不再被推崇。
他對崖邊人的變化無可奈何。經濟發(fā)展了,人們凡事都朝利益看,一天比一天衰弱的老人便成了受歧視的對象,老人在家中無法創(chuàng)造價值,成了“多余的人”。
一個名叫錢永福的老人晚年在二兒子家養(yǎng)老。最早,他還能給兒子做家務或是放羊,可自打生病以來,他能干的活兒越來越少,兒子和兒媳便常常辱罵老人,不給飯吃。
村里的人去看錢永福,勸他找個大夫,老人卻說:“錢我有,但人家(兒子)沒這意思,我不能自己叫。”
生命的最后時刻,錢永福不愿再面對兒子,選擇了絕食。他跟村里來看他的朋友說,自己已經10天沒吃飯了,“這次一定要給人家(兒子)死了”。說完這話,淚花從渾濁的雙眼里溢出。
幾天后,錢永福死了。
曾經,不孝的子女在崖邊會遭受極大的輿論譴責。可現(xiàn)在,“不孝順父母的人越來越多,連輿論也失去了力量”。錢永福死后,他的兒子在葬禮上大哭,村民依舊捧場,卻無人出面指責。
“崖邊甚至是全中國每個農村的老人,只要還出氣,都不會放棄勞作。他們有一個無形的壓力,不勞動就會被當成廢人,就不好意思再吃兒女的飯。”閻海軍說起老人有些哽咽,他的父親前些年因為干農活兒時不小心削掉了一節(jié)手指,母親也曾不小心從梯田摔落。“怎么會不擔心呢?可我也無能為力,我不能丟下自己的工作,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把父母接到城市,更何況老人根本無法適應城市。”他說。
閻海軍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祈禱父母不要出事”。好幾次回家,他都趕上清明,隴中高原的樹還未抽芽,夾在山間的崖邊村和黃土地融為一體,風一過,塵土飛揚,瘦削的樹枝搖搖欲墜。
那身影像極了崖邊的老人。他們和子孫兒女背道而馳,卻依然以瘦弱的身軀堅守在這片貧瘠的土地。
編輯:鞏盼東
關鍵詞:誰在崖邊 新鄉(xiāng)土中國 畸形城市化 農村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