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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情報中心副主任去世 體內有七個心臟支架(圖)

2014年07月16日 09:13 |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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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年輕的反恐專家

  36歲的于天華接過了“國家處置爆炸恐怖襲擊事件咨詢組專家”的聘書,成為國家反恐怖爆炸專家中最年輕的一位。

  從實戰經歷和理論思考,于天華幾乎見證了中國反恐形勢的每一步變化。

  1993年,自河北唐山劫機案后,半年之內,中國連續發生20余起劫機案。劫機事件,成了當時國家安全面臨的嚴峻挑戰。

  作為年輕專家,于天華接到了研究反劫機策略的任務。當時他把每一起劫機案件的資料都收過來,摞起的材料有幾尺厚,他天天在那翻。

  最后,在報告中,于天華提出了“嚴懲未遂作案人以示警戒、兩岸談判遣返劫機犯釜底抽薪、加強安檢工作堵塞漏洞”等8條措施,并被中央領導和相關部門采納,此后,劫機事件大幅減少。

  官方材料顯示,1997年,在劫機高潮過后,爆炸、投毒犯罪被列為危害社會治安的暴力犯罪之首。

  官方統計中,僅2001年,全國就發生了數起重大爆炸案,其中石家莊連環爆炸案、江西萬載縣芳林村小學爆炸案、陜西省橫山縣特大爆炸案三起案件,就導致234人死亡。

  彼時,在反爆炸案件偵查中,于天華發現國內在這個領域的研究相對不足,同時缺乏針對爆炸案件的規范性文件。

  為此,他主持成立了偵破特大爆炸案件的專家團隊,后來這支專家隊屢建奇功,被譽為“刑事偵查領域的國家隊”。

  他又親自組織專家,起草制定了《公安機關處置爆炸現場工作規范》和《爆炸、投毒敲詐專案偵查方案》。這兩套方案,如今已成為目前打擊此類犯罪的規范和綱領。

  這個時期,于天華也才30多歲。

  2003年,36歲的于天華接過了“國家處置爆炸恐怖襲擊事件咨詢組專家”的聘書,成為國家反恐怖爆炸專家中最年輕的一位。

  從“反恐先鋒”真正成為專家的,是他在反恐理論研究的貢獻。全國爆炸裝置研究實驗室,投毒、爆炸案件數據庫,都是于天華主持創建的,直到去世前,他還擔任著兩個國家級反恐怖科研課題的課題組長。

  趙印全是于天華研究領域的同事。他說,在研究相關課題時,于天華更注重與國際接軌,搜集分析了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的很多爆炸案資料。

  官方材料顯示,經過政策與科研兩方面努力,3年內,全國爆炸案和投毒案的年發案率下降至少五成,均降到歷史最低點。

  “和尚班”的班長

  在同學寧將軍的印象里,于天華還挺有情調,組織“和尚們”集體外出賞月,周末到校外看電影。

  山東臨清是座小城,于天華的老家在縣城露天電影院旁邊。

  小時候,于天華喜歡去電影院看戰爭片,鄰居趙大哥記得,當年的小于,提得最多的兩部電影是《永不消逝的電波》和《上甘嶺》。

  “現在看來,保國的潛質是從小于時代培養起來的。”趙大哥笑言。

  趙大哥還記得孩童時代的保國:遇到人,眼睛先瞇成一條縫,咧嘴就笑。那時的孩子們,喜歡玩一種紙疊的“摔四角”游戲,每次保國贏的“四角”都最多,但與別的男孩不同,他會把贏來的“四角”分給輸的小伙伴。“大人問起時,保國就說,這樣他們就不會生氣,就能繼續玩下去了”。

  “保國有出息。”趙大哥說,1986年,于天華考進位于沈陽的中國刑事警察學院。

  陳德文是刑事警察學院86級輔導員。他回憶,當時的刑警學院是二本學校,但于天華的高考成績超過一本線。

  學院軍事化管理,共七個區隊,于天華四年里都擔任刑事偵查專業的區隊長,全班43人,都是男生,被戲稱為“和尚班”。

  學校宿舍樓一面向陰,一面向陽,剛入學不久,區隊長于天華就有了動作:提出實行“輪換制”。

  所謂輪換制,是指每年陽面和陰面宿舍的兩名學生互換寢室,四年下來,可以保證班上每個人都享受到陽光。大家一致同意。

  在同學寧將軍的印象里,于天華還挺有情調,組織“和尚們”集體外出賞月,周末到校外看電影。

  那時大家的快樂是:去圖書館把最搶手的金庸、梁羽生全集借回宿舍,晚上哥幾個一起躲在棉被里,打著手電輪換著看。

  四年的同窗生活很短,作為學校的優秀學生,于天華獲得了公安部提供給學校的兩個指標之一,轉眼大家要各奔東西。

  同學徐志超記得于天華告別的話,畢業離校前,哥倆兒在校園里聊了兩個小時。關于未來,于天華說,“出去都好好工作,咱只要有能力、肯下工夫,肯定能混出來”。

  徐志超記得那個“混”字,回想起當年的志向,他說,“天華沒有‘混’日子。”

  朋友圈里的“軸心”

  于天華抽出時間帶好友姜明到南疆參觀,路上,姜明扭頭看見,駕車的于天華頭不停往下低,有打瞌睡的跡象。

  走出家鄉20多年了,老朋友們都覺得,保國當了官,但他沒變。

  抽空回臨清老家時,于天華總會去親戚朋友家,“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到了北京做官就不理老家人了”。姜明記得,保國曾在半夜十二點敲開朋友家門,只為了打個招呼說一聲,“我回來了”。

  于天華在新疆掛職公安廳副廳長,一次正在處理反恐案件,聽聞朋友張明要在烏魯木齊轉機,他說“你在機場等我忙完的,哪怕就幾個小時,我也應該帶你出來吃點羊肉串”。

  張明覺得,于天華是副廳長了,又有案子要處理,這話也就是客套而已。但于天華真的開車到了機場,把他接出來再送回去,就是請他吃了幾串羊肉串。

  姜明也去過新疆一次,于天華抽出時間帶他到南疆參觀,路上,姜明扭頭看見,駕車的于天華頭不停往下低,有打瞌睡的跡象。“我趕緊讓他停車休息,但天華執意不肯,他時間有限,朋友又必須得照顧好。”

  姜明知道保國累,工作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如果說他還有業余愛好,那就只剩騎馬了,“他的朋友圈頭像,就是騎馬時的照片。”

  老同學們也熟知于天華的脾氣,“誰去北京了,都得問問天華在不在,出來喝茶。”寧將軍說,其實喝茶更多的是借口,更重要的是,想讓他出來休息休息。

  在此次赴疆參加專項行動出發前,于天華像往常一樣,又在同學好友的微信群里“通告”:“我又去新疆出差了,歡迎大家來新疆找我玩”。

  這次幾個同學都去了,但參加的是于天華的遺體告別儀式。

  雖然儀式被要求“低調從簡”,但聞訊趕來的人擠滿了場館,連門外都站了二三百人。

 

編輯:顧彩玉

關鍵詞:于天華 公安部情報中心副主任去世 七個心臟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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