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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齊魯老干烘:
一桶老茶暖春光隨著清明節氣的到來,各地春茶紛紛上市。茶友之間你來我往地交換茶樣,幾番品鑒,滿足了等待一冬的綠茶嘴,卻也辛苦了暖了一冬的綠茶胃。幾日喝下來,就如黛玉吃了螃蟹,“覺得心口微微的疼”,于是不管是芽兒還是尖兒,均不敢貿然再飲,格外希望尋一款性溫醇暖的茶,來緩解胃部寒涼之意。猶豫之際,看準了姐姐春節時從山東婆家帶回的一桶“齊魯老干烘”。好,就是它,溫胃效果好、口感不錯,還格外解渴、解膩,當作假日的常規飲品,再好不過。
說來慚愧,追茶多年,對于近在咫尺、制作技藝被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齊魯老干烘”,不僅是我,包括我身邊的一眾茶友居然無人知曉。
我國歷來北方少茶,60多年前,隨著“南茶北引”工程開展,山東省多地引種茶樹成功,才改變了北緯30度以北不產茶的歷史。嶗山綠、沂蒙綠、日照綠也隨之陸續成名。但這“齊魯老干烘”的外包裝上,分明有“山東省老字號”“山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標識,上網一搜更是不得了,各類詞條動輒從明清開始講述歷史,顯然不是“南茶北引”的成果。
到底是什么茶?多年來學茶養成習慣,每每面對陌生的一款茶,總是征服欲多于好奇感。所以當第一次拿出篾條編制的碩大茶桶時,我便想著一舉“識君真面目”。可是一步一步,隨著研習的深入,認知卻并沒有更加清晰:外包裝上面寫著產地為山東萊蕪,原料來自黃茶,也寫著“悶黃炭焙”等廣告詞;悶黃,是黃茶的特有工藝,原料又來自黃茶,莫非這是黃茶?打開包裝看干茶,又見其色澤黑褐、烏潤,葉大且莖長,像是條形紅茶的粗制品,該是紅茶吧?取茶適量,以沸水沖泡,隨著干茶翻滾出的,老火香明顯,想起外包裝上“炭焙”字眼,大概判斷,這是武夷巖茶的北方后代;待入口,這老火香卻明顯區別于巖茶,沒有那么高揚的香氣,也沒有那么悠長的巖韻,再次被否決。待茶湯入口,卻是相當醇厚飽滿,有點像黑茶類中的茯茶,適應感較強。略有澀意,也很快消逝于明顯的回甘中。
本來半瓶子醋的偽茶人,徹底蒙圈。
后來,分給身邊幾個茶友品鑒,六大茶類幾乎被猜了個遍。大家笑著自嘲,到底不是科班出身,經不起考驗。
再后來,邊喝邊問邊查,半桶茶喝下去,這款茶也了解了大概。有資料顯示,齊魯老干烘來自安徽六安,明代初期隨關中移民向山東遷徙而傳入齊魯大地,盛行于萊蕪。我才明白,其原材料葉片肥大,條索形長卷粗,倒像是與六安瓜片源出一脈。而其悶黃工藝的源頭,或該來自六安轄內的霍山黃芽。但也另有資料顯示,老干烘的工藝源自山西洪洞縣,是洪洞茶商采購徽茶后遭遇連陰雨,便用木炭火烘干,沒想到成就了一個口感不錯的茶品。
不管怎么樣,更多的信息顯示,在山東落地生根的400多年中,為適應當地溫暖潮濕的存儲條件,以及消費者的口感需求,老干烘經歷了本土化的傳承和發展,漸漸形成了獨特的工藝流程,包括采青、萎凋、搖青、揉捻、濕胚悶黃(發酵)、初烘、干悶黃(渥堆)、復烘、分級、足火、拉老火、裝箱等。看到“悶黃”“發酵”“初烘”“渥堆”“復烘”“拉老火”等工藝,由此,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何這款茶融合了紅茶的外形、黃茶的功效、巖茶的氣味和黑茶的口感了。茶人的智慧,真不可估量。各種改良,口感能如此好,也難怪暢銷一方,更被當地居民用來饋贈親友。
特別是近年來,百姓生活愈加富足,飲食中多了肉蛋奶,“齊魯老干烘”助消化、解咸、養胃、提神、解乏、止渴等功效更加得以受到消費者的歡迎,在山東本地成為陪伴“重口味”魯菜的最佳佐飲之一。我這桶“齊魯老干烘”上,就明確地標注著“魯菜伴侶”的廣告詞。
再次感慨,中國茶種類繁多,茶文化博大精深,怕是這輩子也學不完。(記者 李寅峰)
編輯:廖昕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