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亞文

施復亮（1899-1970），原名施存統，又名施伏量、施光亮等，浙江金華人。他是中國共產黨上海早期組織的主要成員、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共青團前身）中央首任書記、中國民主建國會第一至三屆中央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也是著名的政治家和經濟學家。

民主革命時期，施復亮除在報刊發表大量文章外，還出版譯著、專著和編著等40余部，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和對中國革命道路的理論探索，為中華民族的解放作出了重要貢獻。

奮力翻譯外文著作、積極傳播馬克思主義

1920年6月，施復亮赴日本留學、養病，同時受黨組織委托籌建旅日華人中的早期共產黨組織。他刻苦攻讀，很快便克服語言障礙，從1921年起就大量翻譯日文版宣傳馬克思主義的著述寄回國內發表。1922年初回國后，他邊工作、邊著述，堅持不懈地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據不完全統計，民主革命時期，他翻譯的著作達24部之多，其中，獨立翻譯15部，其中包括：班納柯克著《馬克思主義和達爾文主義》、蒲格達諾夫著《經濟科學大綱》、石濱知行著《資本主義經濟發展史》、上田茂樹著《世界社會史》、福本和夫著《社會進化論：社會底構成及變革進程》。

《社會經濟叢刊》由施復亮發表于上海《民國日報》副刊《覺悟》上的《勞動問題》、《社會主義底進化》等譯文集結而成；《馬克思學說概要》與《資本論大綱》兩部是高畠素之的著作；《資本制度淺說》《辯證法與資本制度》和《轉形期底經濟理論》為山川均的著作。施復亮的譯著中有兩部關于財政學的著作，其中，《新財政學》原著者阿部賢一，《財政學大綱》原著者大內兵衛。此外，他還有《歐美無產政黨研究》和《蘇俄政治制度》兩部關于政黨和政治制度的譯著。

《歐美無產政黨研究》和《日本無產政黨研究》兩部譯著為大家了解世界各國的無產階級政黨提供了重要參考。《蘇俄政治制度》主要介紹了“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俄羅斯社會主義聯邦蘇維埃共和國”的政治制度。

施復亮與他人合譯的著作有9部，包括：與陳望道合譯的《社會意識學大綱》（原著者蒲格達諾夫）；與鐘復光合譯的著作有《蘇聯經濟政策及社會政策》《近代社會思想史要》《工會運動底理論與實際》《現代唯物論》《社會進化與生物進化》等5部；與周白棣合譯的著作有《實用經濟學》《美國資本主義發達史》《經濟史綱》等3部。

這些譯著是施復亮20余年嘔心瀝血、奮力翻譯的成果，不僅數量眾多，而且內容豐富，幾乎涵蓋了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等馬克思主義學說的方方面面，它們中的大多數出版后深受歡迎、數次重印、廣為流傳。

深入開展理論研究、努力探索中國革命道路

施復亮在完成繁重工作任務的同時，還積極開展理論研究，為探索中國革命的道路付出了巨大心血。據不完全統計，他出版的編著、專著達17部之多，內容涵蓋了社會問題、政治問題、經濟問題等諸多方面。

施復亮從步入社會起就始終關注著中國的社會問題，他曾說，社會問題是一個很大的題目，包含著勞動問題、農民問題、婦女問題、民族問題、社會政策、社會主義、社會運動以及其他一切由現社會的矛盾與缺陷中所產生的問題及其解決方法。他關于社會問題的著作有7部，其中5部編著、2部專著。

1922年，施復亮編著的《勞動運動史》（署名施光亮）由漢口長江書店出版，后又多次再版，其中1927年第4版后附有“勘誤表”，對多處文字及表述錯漏進行了修正，體現了其嚴謹的治學作風。

1923年秋，施復亮到上海大學社會學系任教，主要講授《社會運動史》《社會思想史》《社會問題》三門課程，他編寫課程講義，于是《社會運動史》《社會思想史》《社會問題大要》三部編著先后問世。其中，《社會運動史》出版地及出版年代有待考證；《社會思想史》1924年由上海書店出版；《社會問題大要》1929年由上海南強書局出版，后又多次再版。另外，他還編撰了《社會科學小辭典》（署名施伏量），1935年由上海新生命書局出版，其中共收錄政治、經濟、社會、哲學、史地、諸科學及國際知識等重要名詞、事件1320余條，為普及社會科學知識貢獻良多。

施復亮關于社會問題的兩部專著為《社會問題之基礎知識》和《社會科學的研究》。其中，《社會問題之基礎知識》（署名施伏量），1930年由上海新生命書局出版，主要闡述了“資本主義社會”“勞動立法”“勞動運動”“農民問題”“民族問題”“婦女問題”等；《社會科學的研究》（署名施存統），1930年由上海宏遠書店出版，主要闡述了“社會科學”“社會問題”“社會思想”“社會運動”“社會革命”“國際知識”“社會科學家”等。

除此之外，施復亮還出版了關于政治、經濟等問題的專著10余部。

1926年8月，他受黨組織委派到廣州中山大學任教，主要承擔《社會進化略史》《中國國民黨的組織及訓練》兩門課程的教學，因《中國國民黨的組織及訓練》沒有現成的教材，他便自己撰著《中國國民黨的組織及訓練》一書，并于1926年底在廣州出版，后來又被翻印、再版多次。他在該書自序中說：“這是我與中大同學敘首二月的一個紀念品。我希望由這本小冊子的介紹，使我對于中大同學能有一個小小的貢獻，在革命的進程中手攜著手歡樂地前進。”

《目前中國革命問題》《中國革命與三民主義》《中國革命底理論問題》三部著作，由施復亮發表在《革命評論》《新生命》等刊物上的文章分別集結而成。其中，《目前中國革命問題》和《中國革命與三民主義》1928年由上海復旦書店出版；《中國革命底理論問題》1928年由上海新東方書店出版。另外，《復興中國革命：附中國革命問題》（署名施存統）1929年由上海復旦書店出版，主要由他1928年在上海大陸大學的講演稿集結而成。這4部著作性質相同，主要闡述他對中國革命前途的政治見解，也是他認真思索中國革命前途所發出的吶喊。

施復亮向來比較關注日本的動態，1929年初，他的專著《日本無產政黨研究》（署名施伏量）由上海新生命書局出版，主要內容為他發表于刊物的《日本無產政黨底過去和現在》《日本普選與無產政黨》《勞動農民黨底成立及其解散》三篇文章，同年4月再版時又增加了《從無產大眾黨到日本大眾黨》一文，他期待該著的出版在當時的反日高潮中，能夠幫助國人加深對日本問題的理解，能夠使國人對日本無產政黨的現狀有更加明確的認識。九一八事變后，他更是積極發表自己的抗日主張，并于1937年由上海進化書局出版專著《民主抗戰論》，提出了“持久的全面的抗戰”“全民抗戰”“民主的抗戰”等主張，形成了自己的抗戰思想。

在關注中國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的同時，施復亮也非常注重對中國經濟前途的探索和思考。1932年他的《中國現代經濟史》由上海良友圖書公司出版，這是他系統研究中國經濟的專著，其中提出了當時中國經濟的性質是“殖民地化的復合的資本主義經濟”、中國經濟的前途只能是實現社會主義等重要觀點。

面對抗戰后期日益嚴重的經濟危機，他不但呼吁國人要重視經濟問題，還身體力行地致力于大眾經濟知識的普及。1942年9月至1943年1月間，他連續為《新民報》撰寫92篇普及經濟知識的短文，因深受讀者的喜愛，這些文章又于1944年集結成《經濟漫談》一書，由重慶文聿出版社出版。他的好友寇如松在序言中贊嘆說，該著把很難懂的理論用經濟事實很平易地敘述出來，讀起來不像是在研究經濟問題，更像是在讀一本故事書似的引人入勝。

另外，施復亮還著有《人生問題五講：做人·做事·及男女問題》，1947年由上海新魯書店出版，該著由他1942年為四川省銀行行員訓練班編寫的“服務哲學大綱”講演稿刪改增補而成，對廣大青年關于人生問題的思考助益頗多。

以上著作是施復亮積極探索中國革命道路的理論結晶，也是他民主革命時期心路歷程和人生經歷的寫照，它們涵蓋了他對中國命運前途的關切、對國共合作的積極宣傳和對中國社會問題、經濟問題、民生問題的理論探討等諸多方面，為促進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作出了重要的理論貢獻。

（作者系中國國家博物館研究館員，歷史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