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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小河

2021年01月18日 14:43  |  作者:張西南  |  來源:人民政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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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大雪過后,我到了大涼山。

一踏上這片土地,我就感到一種灼熱撲面而來。

當然知道,涼山州處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區。早在1969年1月,我就到這里插隊,那時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同樣也是冬天,并沒有覺出這種季風帶來的溫暖,相反給我留下的是涼山好涼的印象。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的同學們陸陸續續都回過當年插隊的小山村,也常給我講起那條河與河上的索橋、那座山和山谷河灘上種植的甘蔗。雖然那是窮鄉僻壤,但我對它依然一往情深,因為山坡上貧瘠的土地有我灑下的汗水,一條條崎嶇的小路更有我留下的少年足跡。我要回涼山,回我插隊的地方去,看一看那個讓我長大的小山村和父老鄉親,這已成為我多年來的一樁心愿,也是此次回涼山的初衷所在。

早上車出西昌城,開上大箐梁子時,回望邛海一片濃霧。經螺髻山、普格,過了元寶山,就到了寧南縣城。太陽從云層中鉆出來了,沐浴在陽光下的這座山地小城,竟讓我覺得那么陌生。老城還在山坡上,新城與寬闊的長長的大橋相接,錯落有致的各式樓群,整潔繁華的街道,還有休閑廣場和花木繁茂的公園,都帶著新的時代印記。而聳立在橋頭山坡上的中醫醫院、殘疾人康復中心和省人民醫院遠程會診醫院,好像是剛剛竣工啟用。我之前聽說過這里的變化,現置身其中,才感到這種變化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擔任向導的小羅見我驚訝的樣子,笑著對我說:“你離開的時間太久了,50多年來,寧南經歷了三次大變,先是改革開放,接著是扶貧,再就是新時代新發展。4年前我們就摘帽脫貧了,去年全縣的生產總值超過62億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到1.7萬多元。今年雖說有疫情,但到國慶節前全縣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超過1萬元。”聽著小羅的介紹,看見車窗外新城新貌新氣象,我還是向著山坡上那些帶著滄桑留痕的老城張望,企求尋找當年插隊進山的記憶,可心緒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一直隨著山谷中的黑水河向前奔流。

就是這條縱貫南北的黑水河,被夾在大涼山的余脈和魯南山東坡的峽谷里。拐過幾個彎道,我們的車慢了下來,路也開始有些顛簸。小羅把車窗搖下來要我往上看,半山腰上幾座伸出長臂的大吊車在緩緩轉動,已經澆鑄的水泥橋墩直插云端。他說這里是高架橋的建設工地,新的高速公路將從橋上繞山而過,因為幾年后我們現在的路和這條河谷都將是一片汪洋。這時我才想起當年聽隊上的老人繪聲繪色地說過一個傳聞,要在金沙江筑一道攔江大壩發電,還說親眼看見有黃頭發藍眼睛的人到江邊勘察,到時候江水就會從黑水河谷涌入而把這里淹沒。沒有想到,50多年前的傳說,現在竟要變成現實。車輪碾過泥濘的工地,爬上又一個高坡快跑起來。但此時我卻想慢一點,再慢一點,我想再多看一眼曾與我相伴而又即將消逝的河谷,它是我的青春河,流逝了以往的艱難歲月,也見證了如今的山鄉巨變。

車一直在大山上爬坡,翻上武圣宮梁子,到拉落村已是正午時分。我插隊時叫上游公社,也有我的不少同學,如今改為了西瑤鎮。年輕的張鎮長見到遠方來客,又聽說我是在紅星鄉小河村插過隊的知青,熱情挽留我們在他們食堂一同午餐。他告訴我,西瑤是寧南的南大門,還是省內布依族分布最多的鄉鎮,小小的拉落村被評為省級鄉村旅游重點村,成了這里的一個民俗文化品牌,已帶動周邊群眾收入200多萬元,為建設美麗幸福的新西瑤打下了基礎。“你插隊的紅星鄉現已并入西瑤鎮,小河村也并入前衛村。如今的西瑤和當年的紅星已不可同日而語,我們鎮的地區生產總值今年有望突破1億元,農民的人均收入可達1.3萬多元。”張鎮長聽我喜歡集郵,把他們剛剛印制的一套美麗西瑤的明信片送我留念。我們站在院子里,聽張鎮長描述鞏固拓展脫貧成果的規劃,只覺得身上熱得發燙,不知道是因為高原紫外線的照曬,還是被西瑤美好的遠景激發出高漲的熱情。

從西瑤到紅星的山路還在不斷爬升,當看到一座白墻黑瓦的樓房時,我們的車停在了一個鋪著石磚的小場坪上。這座馬蹄形的二層樓房正中掛著一幅橫標,上面印著金色的黨徽和“西瑤鎮高峰村黨群服務中心”12個大字,我心里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這不就是我們紅星公社所在地高峰大隊嗎?我在這里的衛生院看過病,在這里的供銷社買過牙膏肥皂,還在這里的山坡上守過水,更難忘曾在那片山林里度過一個個寒冷的不眠之夜。現在看看四周,綠樹環繞著清一色磚木結構的二層白色民居,場坪上有6個木質的紅色宣傳欄,留在我記憶中的那個紅星公社已沒有可辨識尋找的印跡了。好像高峰離太陽更近,我感覺比在剛才的拉落村更熱了。這里距我的小河村還有十幾公里山路,兩位扶貧工作隊隊員催促我們不要久留,因為去小河的路是一條鄉道,雖說前幾年路面硬化了,但仍窄得僅能過一輛車,如遇錯車就耽誤時間了。我插隊時全憑兩只腳在羊腸小道上爬上爬下,現在坐在車里緊貼著巖壁行駛在連續不斷的彎道上,路好像被茂密的樹叢遮蔽了,但強烈的陽光仍穿透樹林的間隙照進車里。車上沒有人講話,安靜得好像能聽見我怦然心動的聲音,額頭上已滲出密密的汗珠,窗外已見我熟悉的山嶺,但前面帶路的車不時卷起飛揚的塵土,我什么也看不清了。這時突然想起了賀敬之的詩句:心口呀莫要這么厲害地跳,灰塵呀莫把我眼睛擋住了……革命的道路千萬里,天南海北想著你……

不知道轉過了多少道彎,前面的車終于停住了。扶貧隊員過來帶著我走到一個三面有房一面敞開的小院里,正對著一面房的木門上有6個金色大字“小河村活動中心”,靠右一面房子的門上掛著“小河村衛生室”的牌子,墻上是中醫藥健康教育宣傳欄,左面房子的墻上貼著介紹小河村黨務村情的墻報。到了,這就是我心中永遠思念的小河!我正看著墻報,扶貧隊員叫我看看誰來了。轉身只見一位拄著拐杖、頭戴解放帽、上身穿著稍舊的紫紅唐裝,下穿黑色褲子和膠底棉鞋的老人走來,如果不是他身邊一位身著迷彩服的中年人介紹,我怎么也認不出來,他就是我插隊時小河大隊的黨支部書記何光才,當時30歲出頭年輕力壯的帶頭人,如今已是年過八旬的耄耋老人。我一把握住老支書的手,向他作了自我介紹。令我驚訝的是,他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數著和我一起到小河的同學名字,記憶之全之準無任何差錯。我對老支書說,到小河吃的第一頓飯就在你們家,滿滿一木桶紅米飯,還有一臉盆辣椒炒豆腐渣,這是我什么時候都忘不了的一頓飯。說起往事,老支書也有些激動,他抓住我的手連聲說道,現在日子好了,靠種煙、養蠶有錢了,你們那時候住的土房子沒人住了。他拉著我的手走出小院,轉到后面的院墻前,指著不遠處一棟新蓋的三層樓房說,你看看我們現在住的新房子。老支書又轉身指著穿迷彩服的中年人說,他是我們的新支書,叫林清云,聽他給你們說。清云有些靦腆,一直站在老支書旁邊默不作聲,直到點名才開了口:“去年收成好,小河、前衛兩個村的烤煙和蠶桑的產值就超過了千萬元。今年蠶繭的外銷不暢,收購價低于去年,但烤煙除少數有蟲害,整體上看還可以,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收成,估算我們人均也能上萬元。”

太陽開始偏西了,面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層層山巒,在逆光的映照下變化出各式漂亮的光影,就像是一幅幅多色重彩的印象派油畫,而我記憶中的那些苦難、那些窮山惡水已無蹤影。我感慨歲月蹉跎,我感謝變革的時代,我更感動小河村的父老鄉親,他們祖祖輩輩生長在這里,不嫌山窮,也不嫌家貧,對這座山川傾注了全部感情。如今靠黨的好政策,靠自己的勤勞苦干,讓往昔窮苦的家園換了模樣。老支書要留我到他家吃飯,我開玩笑說,那還吃紅米飯、豆腐渣?不茍言笑的老支書終于笑了,不吃那些了,家頭有雞、有臘肉,還有上好的苞谷酒。我是真想再到老支書家里去重溫一下50多年前那頓晚餐的味道,但我們還要連夜趕回西昌,好說歹說才讓老支書點頭應允了。離別的時候,老支書握著我的手一直不肯松開,連連說,什么時候再來,什么時候再來,此時我和老支書的眼里都已噙滿了淚水。

我們的車繞著大熊灣的山路前行,到葫蘆口鎮就看見了金沙江,江對面就是云南的巧家縣。我曾不止一次到過這里,還在江邊的沙灘上伴著濤聲入睡。那時江上沒有橋,我和同學們坐著老鄉的羊皮筏子渡江去巧家趕場。現在竟然有兩座大橋重疊聳立在大江兩岸的山峰上,說是千古奇觀也不為過,又讓我感慨萬千。小羅就是當地大同鎮溝頭上的人,他家距葫蘆口也就二三十里路。小伙子帶著一種很自豪的神情給我介紹,在他不滿10歲那年,下面那座拱橋通車,有200多米長,可以說是一橋跨千年,結束了這里江上無橋的歷史。上面這座懸索橋去年剛落成,他已是而立之年。這些年來,他和老橋相伴,眼看著家鄉的變化,但再過兩年白鶴灘水電站庫區蓄水,老橋就將被江水淹沒。說到這里,小羅不免有些傷感,但他很快又振奮起來,深情地對我說,老橋對山區的貢獻功不可沒,兩岸的老百姓都有些舍不得它。在岔路口上,我讓車停了下來,站到一個高坡上,遠望夕陽映照的河山。新橋不僅比老橋長出500多米,而且設計新穎,紅白相間,屹立在山巔之上,成為大江奔流新時代的又一座里程碑。

走了一路,無論哪兒,都聽到白鶴灘水電站,我已感覺到了這6個字的分量,更加想去看看它那不同尋常的容顏。但已到傍晚時分,我們回西昌將近180公里,如去水電站一來一回,路途會更長,我有些猶豫。小羅則在一旁做宣傳鼓動,他說從葫蘆口到大壩也就30公里,你都走到這兒了,不去看看這座在建規模世界第一的水電站,肯定要后悔一輩子!我笑著對小羅說,我的大半輩子都過去了,為了余生不留遺憾,就按你說的辦。我們的車在岔路口上調轉方向,朝著白鶴灘水電站疾速馳去。

終于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我們來到了大壩的平臺之上,高聳在山峰間的壩頂,顯得雄偉壯觀。兩岸陡峭險峻的石壁,被夕陽染成了金紅的顏色,增添了白鶴灘的無限風光。這時小羅叫來了白鶴灘鎮新華村的黨支部書記小宋,他是從海軍退伍的老兵,見到我們格外親熱。他說這段時間來一直都在忙搬遷移民的事情,再過幾天泄洪洞的主體就完工了,過兩年大壩上游將是一個長達200多公里的山谷型湖泊,形成兩山對峙,一水懷抱的獨特景觀,奔流了上千年的大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造福兩岸的人民。此時晚霞已鋪滿了大壩,峽谷中吹來強勁的晚風,但工地上仍是一片熱火朝天,建設者們的激情就像奔涌的江水讓我心潮起伏。我慶幸自己沒有錯失良機,目睹了這一堪稱“世界水電巔峰之作”的宏偉壯舉,我更慶幸我的第二故鄉寧南的鄉親們趕上了好時代,他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紅火。

小河匯入了大江,大江又奔向海洋,但無論它有多么壯麗寬廣,我都不會忘記那遙遠的小河,因為它流淌著我的青春,滋養了我的初心,是我的人生真正開始的地方。在離開西昌的前一天,我來到瀘山腳下的烈士陵園,向長眠在這里的英烈們告別。他們有的犧牲在解放大涼山的戰斗中,有的倒在了平叛剿匪的血泊中,有的為搶險救災、撲滅山火而獻身,有的為建設發展新涼山、打贏脫貧攻堅戰而鞠躬盡瘁。面對蒼松翠柏下的座座墓碑,我比來時有了新的感悟,為什么一踏上這片土地就會有一種灼熱撲面而來,是因為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繼英勇奮斗的涼山人,用他們滾燙的熱血澆灌了這片土地,還因為各民族的父老鄉親用他們火熱的心溫暖了這片土地,這就是大涼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之源,這就是珍藏在我心中的那條悠悠情深永不干涸的歲月之河。

(作者系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


編輯:楊嵐

關鍵詞:小河 支書 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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