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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土——記全國勞動模范、中國一汽鑄造模具設備廠鉗工李凱軍

2018年09月17日 11:03 | 作者:汪俞佳 | 來源:人民政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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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里,工廠車間里機器轟鳴,環(huán)境嘈雜。但在李凱軍眼里,那里才是一片凈土。

——題記

站在一個黑色的“大塊頭”面前,張輝手握成拳托著腮,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這個“大塊頭”是DCT220變速箱后殼壓鑄模具,原本要提供給一汽鑄造有限公司有色壓鑄廠使用,但在調試階段卻出現了不明問題。張輝和工友們已經在一起琢磨了一整天,還是沒有找出癥結所在。

低頭看了一眼表,張輝思考了半分,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師傅,您啥時候回來?”

張輝的師傅,中國一汽鑄造模具設備廠模具制造車間裝配鉗工班班長李凱軍。彼時,這個有著“工匠”和“勞模”雙重身份的普通一線技術工人,正在北京參加十三屆全國政協第九次雙周協商座談會。會議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汪洋主持,主題是“弘揚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

“我希望技能型人才的春天能夠早日到來。”李凱軍聲音洪亮,毫不怯場。盡管發(fā)言時間有限,但李凱軍的真情講述深深感染了每一個人。一位現場熟悉李凱軍的全國政協委員不禁感嘆:“這個鉗工真的不一般啊。”

怎么就不一般?

會議剛一結束,李凱軍便拎著包匆匆趕往車站,“家里”有事,他心里急。

那個略帶滄桑的背影,究竟還隱藏著怎樣驚心動魄的故事?李凱軍并不知道,記者緊隨其后,也踏上了開往長春的列車。

■這小子是塊“料”

1990年初的一個清晨,整個長春城籠罩在茫茫大雪中,安靜地睡著。一名年輕男子飛快地蹬著黑色自行車,出現在冬日清冷的街道上,雪花灑落在他的肩頭。

17公里路,55分鐘,早上7點,男子準時抵達一汽鑄造模具設備廠門口,第一縷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是李凱軍。

這是他每日上班的必經之路,不過今日與往常不同。

入廠第7個月,李凱軍獨立完成的CA141發(fā)動機蓋板模具制造,將在今天正式“驗收”。前一天,李凱軍完工后,特地在模具上蓋了一塊布,如同愛惜“寶貝”一般。

此時,周師傅正斜坐在“寶貝”前,蹺著二郎腿,嘴里叼著煙斗,一把卡尺在手中揮舞。李凱軍則像個小學生一樣立在一旁,一雙小而亮的眼睛里充滿渴望。

周師傅50多歲,是廠里的質檢員,也是鉗工班“元老級”的人物。“其他新來的一年才‘出師’,這小子7個月能把模具做出來?唬人呢吧。”周師傅顯然想來個“下馬威”。

都怪自己平日里嘻嘻哈哈“不大正經”,沒事總這個工位上瞅瞅,那個工位上晃晃,沒給人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們哪里知道,我這是到處‘偷師’去啦。”李凱軍“狡猾”一笑。

沒想到,拉開布的一瞬間,周師傅一下子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著光滑如鏡的模具表面,半晌沒出聲。

“這哪是產品,簡直是‘工藝品’。”周師傅給李凱軍做的模具打了“一等品”。原來,這套模具技術要求非常高,就連幾十年的老師傅都認為“這活兒不好干”,但李凱軍還真干成了。

“行!有股子勁兒,是塊難得的好料。”平日里素來嚴厲的周師傅逢人便夸贊。大家伙開始議論紛紛:“這小子啥來頭啊?”

能有啥來頭?李凱軍咧著嘴,搖了搖腦袋。

1970年,李凱軍出生在長春市二道區(qū)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記憶里,父親常年加班,母親勤勞持家,他作為家中老小,一直是最受寵的那一個,整日里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無憂無慮。

1986年,懵懂的李凱軍剛剛參加完中考,面臨著人生第一次選擇:讀高中,還是上技校?以他當年的成績,完全可以上重點高中。但父親的突然離世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哥哥姐姐都在念書,家里只能靠母親的微薄收入支撐。李凱軍陷入思考:要不就讀技校吧,一來不收學費,每月還能補助27塊錢呢;二來畢業(yè)了直接能有工作,補貼家用。李凱軍毫不猶豫報考了一汽技工學校,并以第4名的高分進入維修鉗工班。

誰說讀技校不是一種命中注定呢?李凱軍從小就愛鼓搗小玩意,家里的收音機壞了,也是他修,“干手藝活,我在行著呢。”

1989年,李凱軍光榮地成為千千萬萬名中國工人中的一員,一頭鉆進了鉗工世界,一銼,一削,一磨,一拋,一晃近30年。

■響亮的名片

一提到工人,或許很多人腦海里都有相似的畫像:頭戴頭盔、滿臉汗?jié)n、雙手漆黑、不善言辭……

李凱軍還真不是。

個子高高,皮膚白凈,工裝整潔,而且絕對能“侃”,經典的東北式幽默外加幾句古人的“經典語錄”。在他面前,記者一般只能當個“記”者。

“您這么能‘侃’,哪兒像個‘勞模’啊。”記者打趣道。

“怎么,‘勞模’就不許能言善道了?”李凱軍一幅無奈的表情。

很多人并不知道,李凱軍所學的鉗工維修專業(yè),與模具制造并不對口,但生性要強的他不氣餒,“大不了重新學起唄,不是事兒。”

不學不打緊,一學就一發(fā)不可收拾。李凱軍開始大量購買專業(yè)書籍,還自學了車、銑、磨、電焊等其他工種的加工技能,以及三維設計軟件的使用方法。他甚至擠出時間報名參加了自考本科,成功拿下兩個專業(yè)的學歷。有人挖苦,“你一個中專生考什么大學。”他總是笑而不語。

“鉗工這門工作,可不是敲敲打打那么簡單。”李凱軍說,制作模具,鉗工就是一個指揮官,要參與從前期設計到最后拼裝的所有流程,“是需要動腦筋的。”

聊回“老本行”,李凱軍笑容一收,言語中透著冷靜與沉穩(wěn),跟剛才判若兩人。

李凱軍愛琢磨,像一顆鉚足了勁的“螺絲釘”,但凡碰到棘手活兒,就算絞盡腦汁也要想辦法解決。

有一個重型車變速箱中殼是一汽首次自主研發(fā)制造的模具。“這套模具重達33.5噸,咱的天車只能吊10噸。”使用傳統的加工裝配方法肯定不行,難題落到李凱軍頭上。他很“享受”解題的過程,經過仔細分析模具結構和裝配關系,他大膽想出了“滑塊與靜模反配、滑塊與模具分裝”等可移位柔性吊裝法,不僅解決了難題,還節(jié)約了一半工期。

不久,這套模具在上海壓鑄產品博覽會上獲得金獎,吸引了國內外許多廠家的目光。加拿大一家模具廠想請李凱軍加工一套模具,并聲稱,“要用這套模具考量中國壓鑄模具的制造水平。”

“當時老外說,‘這個活你們干好了,我們還有很多訂單,如果干不好,我們不會再來中國做模具了。”這么一句話“激怒”了李凱軍,也激發(fā)了他的斗志。

誰知模具即將完成,加方卻要更改產品,這意味著模具要進行大面積焊補,重新加工。為了完成這項幾乎不可能的任務,李凱軍和隊友加班加點連續(xù)奮戰(zhàn)了20天。

誰能想到,就在焊接工作最關鍵的時期,李凱軍家中傳來噩耗,母親病危。“我很想立刻趕到母親床前盡孝,可是不行啊!”

每個項目都有嚴格的工期,一刻都不能耽誤。李凱軍咬咬牙,毅然選擇堅守工作崗位。

付出總有回報。驗收時,這套模具各項壓鑄參數都符合測試要求,加方代表看得目瞪口呆,“走遍20個國家,從未見過一臺如此完美的‘工藝品’。”對方非常滿意,一次性又定了六套,打破了我國壓鑄模具沒有大批量出口的歷史,更讓我國壓鑄模具在國際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

“任務終于完成了,沒給咱中國人丟臉。”李凱軍如釋重負。別人夸贊,“凱軍是咱一汽鑄模廠的名片。”

沒有人知道,平時里嘻嘻哈哈的李凱軍,內心里隱藏著多大的愧疚和悲痛——就在他日夜趕工的時候,母親永遠地離開了他。

“我爹走得早,我媽一個人把我們仨拉扯大,在我記憶里,她就沒有閑著的時候。”

后來再提及此事,李凱軍輕輕擺了擺手,只說了一句:“唉!我真的特別像我母親。”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藍領”的驕傲

“你知道嗎?鉗工手握一把銼刀,是有一種感覺的。”

坐在敞亮的“李凱軍技能大師工作室”里,望著記者滿是疑惑的眼神,“嘩”的一聲,李凱軍拉開了隨身的工具包,從里面掏出一把小銼刀,拿起桌上礦泉水瓶就做起示范。

“你看,銼刀的每道紋路,經過操作面的每個瞬間,都要做到心中有數,這樣才能‘人刀合一’,像不像武俠小說?”哪怕身上頂著千斤重的榮譽與光環(huán),也比不上手中的這把銼刀,李凱軍這一握,將近30年,一頭黑發(fā)一晃已滿是霜白。

“夫匠者,手巧也”。李凱軍這雙厚重結實的大手,究竟有多巧?

“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珍藏。”一轉身,他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抱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紅絨布上擺放著一塊精致的正十二面體。

“這就是許多媒體爭相報道的那件‘藝術品’?”

李凱軍咧著嘴點點頭。

2000年,李凱軍代表一汽赴無錫參加交流展示活動,前后16個小時,他精雕細刻,愣是把一個圓球用純手工的方法銼削成了正十二面體。

“這真的是手工做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件“藝術品”,尺寸精度達到了0.01毫米,相當于頭發(fā)絲直徑的六分之一,每個面都光亮得如鏡面般閃耀,“太不可思議了。”

“不能摸!”瞧見記者抬手,李凱軍本能地往后一退,像個孩子似的護著盒子里的“寶貝”。“怎么樣,沒想到鉗工還能做出這么有靈性的東西吧?”他的眼里滿是驕傲。

“過人天賦”的背后,往往凝結著常人未知的汗水———

鉗工的活兒需要巧手、頭腦,更需要體能。李凱軍堅持每天早上做400個俯臥撐,“我到現在還是廠里跳繩紀錄的保持者,2分鐘420個,無人能破。”為避免工作和比賽時手發(fā)抖,這位酒量不小的東北漢子干脆把酒也戒了,20年滴酒未沾。

有同事不解地說:“凱軍,別裝了,咱再怎么練不就是工人嗎?”

“我最不愛聽這話,工人怎么了,我就是鉗工,我還要做中國最好的鉗工。”李凱軍憤憤地回道。

自信著,驕傲著。因為李凱軍知道自己的勞動對別人產生了價值,對國家和社會作出了貢獻。可有時,這在別人眼里卻變成“固執(zhí)”,甚至是“傻”。

一次做出口模具,李凱軍和廠里一位大幾級的領導因為保質量還是保工期而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交貨前一晚,我發(fā)現模具拼裝有縫隙,提出馬上調整,領導卻認為這是‘小毛病’,交貨要緊。”最后,李凱軍堅持把模具調整完才交貨,外國人很滿意,給了100萬美元的訂單。但這個領導,他算是徹底得罪了。

“后悔嗎?”

“有啥后悔的。”李凱軍淡淡地說。

■“他啥時候想過自己?”

“這是我閨女曉萱。”吃飯時,李凱軍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一汽集團門前的噴泉邊,一位小姑娘手挽著李凱軍的胳膊,頭倚著他的肩膀,沖著鏡頭露出甜甜的笑容。聊起家人,這位東北鐵漢的眼里終于有了溫柔。

“早上起床,爸爸已經上班去了;晚上睡著,爸爸才回來。”在李曉萱的記憶里,很少有父親的畫面。這也是李凱軍心中揮之不去的“坎兒”,“總是在外忙工作,虧欠家人太多了。”

為了“補償”,今年女兒上大學之前,李凱軍專門抽出時間帶她去外地旅游,父女倆終于有了一回說悄悄話的時間。

“爸爸總認為,他對不起奶奶,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我,其實他最對不起的是他自己,他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這是18年后長大成人的女兒,對父親最深刻的理解與支持,也是對像李凱軍這樣的工匠們最好的敬意。

“他啥時候想過自己?”說這話的是于巍,一汽鑄造有限公司產品技術部模具制造車間主任,同樣畢業(yè)于一汽技工學校,比李凱軍小兩歲。

2004年8月28日,于巍說,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

“當時凱軍是鉗工,我是工長。”那天,為了給一個合資企業(yè)趕制一件鏈條蓋模,于巍所在的鉗工班一直忙活到晚上7點。

突然,廠里停電了。活兒急,為了趕進度,大家伙拿起電筒又接著干起來。

“凱軍那天病了,上吐下瀉,站都站不穩(wěn)。”于巍勸他早點回家休息,他不肯,非要扛著,“說實在的,鉗工這活,道道工序緊密銜接,上一道不能按時完成,下一道就得停工,還真不能輕易換人。”

酷熱的深夜里,于巍熬不住,靠著李凱軍旁邊的一臺叉車睡著了。醒來時,微弱的電光下,李凱軍還在忙碌,一言不發(fā),全神貫注,雙手輾轉于機器和零件之間。于巍說,這輩子都記得那張臉,“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經歷,人到了疲勞極限的時候,臉都變形了。”

還有一次,集團有個急活,變速器殼模具需要更換,工作最后的流程落到了鉗工班。李凱軍5天4宿一直工作在車間里,實在累了就靠著椅子合一會兒眼。“但每天晨會,他依然筆挺挺地站在那里,滿眼血絲,我們是一個戰(zhàn)壕的兄弟,看著真心疼。”于巍長嘆一口氣。

2000年,李凱軍獲得首屆中國國際技能大賽鉗工組第二名,于巍對這件“喜事”卻耿耿于懷。“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參加國際大賽一般需要提前個把月準備,但那會趕上‘工期緊’,天天加班,我只擠給他3天時間。”

于巍不敢問比賽結果,倒是李凱軍先打電話過來,“兄弟,我得了第二。”

“好嘞,回來給你慶祝。”

不久,李凱軍“得意”地拿出一本用他比賽照片做封面的雜志給于巍看,照片上,李凱軍穿著藍色工作服坐在鉗臺跟前,弓著身,彎著腰,臉頰上還有豆大的汗珠,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一點兒不夸張,就跟被人澆了一盆水在身上一樣。”

“挺帥,這本雜志送給我吧。”于巍一把“搶”過雜志,至今珍藏。“在我心里,他就是第一。”

工友情誼,哪是現在人酒桌上喝出來的,而是一起車間里熬出來的。于巍煙酒不離身,李凱軍時常勸他戒了,“就他那身體,還勸我呢。”透過于巍,記者才知道,早在30歲出頭那會,李凱軍就得了高血壓。去年,他又被醫(yī)院診斷出腦梗塞。

“完全看不出來啊,他精神那么好,還堅持鍛煉。”記者大吃一驚。

“這可能就是一般工人和‘勞模’的差別了吧。”于巍的笑容意味深長。

■傳承,生生不息

2018年4月19日,“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心連心”特別節(jié)目正在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門前錄制。當天,最打動人心的節(jié)目當屬一汽建廠至今的四代勞模同臺演講——《致祖國》。

“作為第三代中國汽車工人,我能夠用手工完成自動化無法完成的加工任務,與科技賽跑,是我追求的工匠精神……”李凱軍手握話筒站在舞臺中央,聲情并茂,眼泛淚光,觀眾席上爆發(fā)出熱烈掌聲。

徒弟劉巖坐在觀眾席上,手心都拍疼了。“我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早在一汽技工學校念書時,劉巖就聽過李凱軍的大名。李凱軍擔任學校技能比賽評委時,也一眼看出劉巖是塊料。2005年,畢業(yè)后的劉巖如愿來到一汽鑄模廠,二人終成師徒。

“我可能是師父最不省心的徒弟了。”劉巖撓著頭說。

2008年經濟危機,劉巖的收入頗受影響,談了4年的女朋友也吹了。平日里上進的年輕人一下子頹了。他向李凱軍提出辭職,“我要出去掙大錢,不當工人了。”

李凱軍心里著急,花了整整兩天做他的思想工作。“這孩子不容易,父母都身患重病,平日里沒人照顧。”

苦口婆心換來雨過天晴。留下來的劉巖在師父的感召下刻苦鉆研,隨后十年間,他不斷突破,屢屢獲獎,實現了從初級工到高級技師的轉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劉巖說,有一天他也要成為師父那樣的人,精益求精、甘于奉獻、樂于堅守、不計得失……

想成為李凱軍那樣的人,不止劉巖一個。

2003年起,一批又一批徒弟傳承了李凱軍的衣缽,開始在工作中、賽事上嶄露頭角、摘金奪銀,其中兩位徒弟都獲得全國技能大賽鉗工冠軍。

帶徒弟,有什么“獨門秘籍”?

“還真有秘籍。”李凱軍沖記者神秘一笑。

剛來廠里的都是些有血有肉、思想活躍的年輕人,毛頭小子不受管束,經常無故遲到。私下愛開玩笑的李凱軍嚴肅地批評了他們。“遲到可能不是大事,但反映的卻是工作態(tài)度。”

有的徒弟面對日復一日的拋光、研磨工作,不免心生浮躁。李凱軍會單獨找他們談心,教導他們如何將一門技術上升為自己的“一技之長”。企業(yè)效益的低谷期,他也毫不吝嗇,多次把自己的獎金拿出來平分給大家。“工人處境艱難啊,能幫則幫。”

“您難道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怕啥,我巴不得把這幾十年的技藝都傳授出去呢。”

有啥樣師傅就有啥樣徒弟,這話一點也不假。李凱軍這把熱情的火,帶燃了整個團隊,那里有一種風氣,就是在高壓下“沖鋒陷陣”“永不退縮”。

“師傅好”“師傅好”……從車間這頭到那頭,李凱軍微笑著點頭示意,臉上堆滿幸福。眼前一張張充滿朝氣的臉龐,清晰而明朗。

■春天的沃土

工人,漢字筆畫最少的職業(yè),卻是新中國成立近70年里命運最跌宕蕩沉浮的一個群體。作為千千萬萬工人大軍中的一員,李凱軍也經歷著浪潮的起起落落,成為大時代里細小卻重要的螺絲釘。

“您已經是‘全國勞模’和‘大國工匠’了。”

“是啊……”

站上工人金字塔頂端的李凱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勵志故事聽來感人過癮,可這會他的思緒已飄向故事之外。“還是懷念過去啊,那時當工人多光榮。”

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工人已經漸漸失去往日的風采,被很多人看低,甚至是遺忘。

李凱軍骨子里不服氣。

“當前政府和媒體都在大力倡導和宣傳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在這么好的輿論環(huán)境下,為什么具有這些精神的工人涌現得依然不多?”全國政協雙周協商座談會上,面對一屋的領導和政協委員,李凱軍拋出這個問題。

如果沒有人愿意當工人,何來技能型人才?何來“工匠精神”“勞模精神”?中國建設制造業(yè)強國的夢想又由誰來實現呢?

“沃土”,李凱軍用了多年的微信名,簡單二字,卻是他內心最熱切的盼望——建立行之有效的技能型人才培養(yǎng)教育體系;社會對技能型人才少一些偏見;國家和企業(yè)給予工人與其勞動付出和技能水平相對應的薪酬待遇……

一位老廠長退休的時候,曾對他的下任接班人說了一句話,“當你在工作中遇到困惑沒有方向的時候,你就到鑄造車間走一走,他會給你力量。”

什么力量?

鑄造車間里,機器轟鳴,環(huán)境嘈雜。

李凱軍說:“在我眼里,這里才是一片凈土。”

于巍說:“這里是最清澈的地方。”

劉巖說:“這里是夢想開始的地方。”

李曉萱說:“這里有我最愛的榜樣。”

回頭望去,叮叮當當的車間里,穿著統一淺灰色服裝的工人們,正心無旁騖地干著手中的活兒,汗水滴進他們的眼眶、滴到鉗臺上、又滴到地上……

我忽然明白了老廠長說的話。

編輯:劉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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