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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
站在陽臺上,看著近處的青草,稍遠的紅色木屋,還有遠方的藍天,我的思緒回到了7年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在這個叫做“通往北方之路”的國家———挪威,也是這座城市,這所大學。
研究生畢業論文寫作已經接近尾聲。論文主題是前一年選定的,關于對中國西部木格措水電站的工程地質分析。我來到導師的辦公室,一來希望獲取他對論文的指導意見,二來想聽一聽他對我未來發展的建議。
“咚咚……”我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一位頭發花白的長者從辦公桌上平鋪的書籍里抬起頭,湛藍的眼眸下是堅毅的臉龐。
老先生上世紀80年代初來中國講過學,為包括黃河小浪底在內的眾多重大工程作過咨詢,提出了許多工程技術建議。他和藹可親,為人師表,對于學生的提問,總是微笑著解答。
這一次,我似乎比以往更緊張。我輕輕地吸了口氣后,講道:“畢業后,我想工作一段時間后再繼續學業,對于工作去向,我想聽聽您的意見。”他抬起頭,注視著我:“你不遠萬里前來求學,難道不可以把專業領域的新知識帶回你所在的國家嗎?等你需要再次學習的時候,我歡迎你回來!”我無法想象這樣的話語出自一個外國教授之口,這么多年來一直心生感動。
兩個月后,我背起行囊來到祖國中部的一所高校任教。我的住處位于一座老式樓梯房的頂層,斑駁的墻壁上殘留著以往住客的筆跡,水泥地板上紅漆已經暗淡褪色,一陣風吹過來,木制窗戶上生銹鐵釘固定著的玻璃還不停地晃動……但是,這些暫時的環境與條件沒有影響到我報效祖國的雄心壯志。
吃飯是個問題。食堂櫥窗里擺放著一排排紅彤彤的菜品。我要適應無辣不成菜的口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校園外的飯店里我強調不加辣椒,可炒出的菜仍辣得我眼淚直流,廚師說因為鍋是辣的。我對自己說,你要適應,你完全可以。
第一次走上三尺講臺,看到臺下滿屋的學生,我緊張得雙腿發顫,一堂課下來汗水浸透了衣衫。但是,我熱愛這個工作,整整四個學期從教學到課程設計,再到畢業設計,能將所學的知識與這么多學生分享,看著他們畢業走向各自的工作崗位,我滿是驕傲。
導師的郵件不期而至:“你從現在的工作中收獲不少吧?之前讓你寫過的研究計劃獲得了資助,是時候繼續學業了。我快要退休了,不過我已經為你推薦了新的導師。”讀著信,我不禁又想起了先生的模樣。
13個小時的飛行穿越半個地球,舷窗外是那么熟悉。我又來到了這里,這座城市,這所大學。
新導師是一位50余歲的中年教授,第一次握手,我就感到了他的力量和自信:“歡迎你,年輕人!下周我們去工程現場。”
有著世界最多海底隧道的挪威,施工現場會是什么樣的呢?在施工掌子面,沒有想象中熱火朝天的工作場面,只是兩三名工人在有條不紊地操作機械,熟練地鉆孔、裝藥、引爆、通風……
我開始了新的學習。博士階段的學習,緊張又富有挑戰。在固定課程之外,我補充著研究所需的其它知識,不僅要現場查勘采樣,也要進行編程計算分析。
學業結束前一個月,我去向我的老導師作歸國前的道別。老先生說:“我建議你先積累一下在歐洲工業界的經驗再回國,這對你未來的工作很有幫助。”兩周后,一份知名工程研究咨詢單位的工作合同便寄到了我的桌前。
我決定暫時留下來。
這兒,匯聚了世界各地60多個國家的專家學者。雖然工作時間相對彈性,但每個人對單位創造的價值不能少。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我就參與了10余個科研與工業咨詢項目,并開始自己主導項目。
隨著技術的提升和經驗的積累,我歸國的念頭也愈加強烈。
2013年秋天,習近平主席倡議的“一帶一路”構想出現在新聞中。我感覺到,中國“走出去”的步伐正在加快,這時的祖國應該比以往更需要了解國際工程技術的人員。
圣誕節前的一個上午,我向供職單位遞交了書面辭職報告。收拾好行囊,告別了同事,我站在陽臺上,看著近處的青草,稍遠的紅木屋,還有遠方的藍天……我的心早飛回了祖國。
再次登上返程的客機,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面對多家單位的邀約,我選擇了與共和國同齡的一家中國企業。
在這里,我可以做促進產學研聯合的橋梁,做連接中挪技術的橋梁,為中國企業走向世界盡一份力。從國際研發合作到科技項目管理,再到工程項目的招投標,我有了充分施展個人才華的舞臺,而為祖國企業服務更讓我由衷地感到自豪!
有人問我回國的原因,我說:“我不能確定歸國后的情況,但不回去我一定會后悔。”這其中,既有獨生子女一代對于父母的眷戀,更有對于祖國母親的眷念。
(作者系致公黨黨員,中國電建集團中南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高級工程師。)
編輯:周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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