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是金磚機制的“中國年”,當前正值世界動蕩不安的“多事之秋”,金磚五國應以即將召開的廈門峰會為契機,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理念,講大局、促團結、謀合作,順勢而上、知難而進、行穩致遠,力爭開啟金磚國家合作第二個“黃金十年”。

首先,金磚合作步入關鍵發展期,機遇與挑戰并存。

從機遇看,金磚五國整體實力上升,金磚合作的戰略影響顯現。

自西方發達國家爆發金融危機近十年來,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勢不可擋。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GDP的全球占比現已高達57.6%,而發達經濟體僅占42.4%(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16年10月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按購買力平價標準,以2015年計),其中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四國分別占17.3%、7%、3.3%、2.8%,合計占30.4%,接近追平西方七國集團所占比例(31.4%)。與此同時,金磚合作不斷拓展,內容覆蓋經濟、社會、文化、安全及區域合作等諸多領域,建成新開發銀行、應急儲備安排、工商理事會等多層級、多領域機制,新興大國政策協調水平和國際話語權得以大幅提升。

從挑戰看,當前深化金磚合作面臨的困難與不確定性亦明顯增多:

一是金磚國家各自發展走勢有所分化。中印兩國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俄羅斯、巴西、南非三國經濟增長乏力且不同程度面臨發展困境,巴西、南非國內矛盾凸顯;

二是極個別金磚國家地緣政治私欲膨脹,導致一些成員國之間矛盾加劇。印度對華心態更趨復雜,近來更是在中印邊界錫金段非法越界進入中國領土,蠻橫阻撓中方正常施工,挑起中印邊界對峙,破壞金磚峰會氛圍;

三是西方大國竭力挑撥分化。西方有意將中俄稱為“威權國家”,而將印度等國視作所謂“民主國家”,企圖以意識形態分化金磚國家。美日為“圍堵”中國更是極力利誘拉攏印度,印度亦企圖借助美日以“抗衡”中國。

其次,求同存異、聚同化異,趨利避害、穩中求進,合力打造“五位一體”的“金磚國家命運共同體”。

一是政治上成為相互借重借力的好伙伴。強化五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命運共同體意識,相向而行、增進合力,防止彼此發展兩極分化,自覺抵制被西方大國分化。擴大深化互利合作,不斷做大合作蛋糕。正視彼此競爭,著力管控競爭、分歧與矛盾,反對零和思維、堅持共贏理念。加強治國理政經驗交流互鑒,共同提倡發展道路的自主創新。

二是經濟上互幫互助、共同發展。用好用足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與應急儲備安排,共同預防抵御發達國家貨幣、財稅、貿易政策的負“外溢效應”,共同維護國際大宗商品與金融市場穩定。就參與及拓展“一帶一路”建設增信釋疑,推進能源資源、產能與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等務實合作。在G20及時“對表”、預先協調,共推全球經濟治理改革,進一步擴大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話語權。預防個別發達國家“逆全球化”得勢,積極應對其貿易與投資保護主義上升勢頭,妥處彼此經貿摩擦。堅持維護并完善經濟全球化,堅持多邊貿易機制主渠道。針對一些金磚成員國的階段性發展困境,通過新開發銀行與應急儲備安排等予以資助,兼顧解其燃眉之急和增強其“造血功能”。

三是安全上互信協助、致力共同安全。用好用足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機制,推進聯合軍演、邊境管控、聯合反恐、搶險救災、網空治理、太空探索等安全合作,提升戰略互信,破解安全困境。就“全球公域”治理協調立場,維護拓展共同戰略利益。就地區熱點加強對話,共同促進地區和平穩定。

四是文化上擴大人文交流、培育友好社會氛圍。舉辦金磚國家文化節、電影節、運動會等系列活動,開展文明間對話,深化青年、智庫、大學、科研、旅游等全方位人文交往,夯實金磚合作的民意社會基礎。

五是環境上力推互利合作、力促全球氣候治理。實施雙多邊環保合作項目,確保共同生態環境安全。就共同應對氣候變化、落實《巴黎協定》協調立場,確保中國、印度、巴西、南非“基礎四國”團結,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積極應對美國特朗普政府退出《巴黎協定》。

再次,優先鞏固優化金磚現有合作機制,適時穩妥擴員擴容。

一是實現金磚合作層次的立體化,應以五國元首年度峰會為“龍頭”,以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機制、外長正式會晤、財經部長會、文化部長會等為依托,以省州長會晤等為補充;

二是鞏固五國合作,適時穩步擴員。可參考上海合作組織逐步擴員的經驗,先采取“金磚+觀察員”的“5+x”對話模式,待時機成熟并經五國協商一致再將觀察員正式納入。觀察員的選擇標準應兼顧其經濟實力、發展潛力、地區代表性、外交政策等,可重點考慮G20中除金磚五國之外的其他新興大國,以及東盟等區域性發展中國家組織,進而構筑南南合作關鍵性的新平臺。

(陳向陽,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危機管理研究中心主任、世界政治所副所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