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寧

“學校說，如果不去這個實習就拿不到學分，不能順利畢業。”7月20日，名為“南充西華師大校園菌”的認證微博賬號稱，四川南充職業技術學院強迫學生去廣東利奧集團打工至9月28日，而該校9月2日就要開學，打工學生的課程將被耽擱近1個月(7月24日《中國青年報》)。

在不影響正常學習情況下，學生參加實習或社會實踐活動很有必要。但南充職院強迫學生到廣東利奧集團打工的做法不可取：一者，違背了學生意愿，不符合現代教育理念；二者，學生在企業工作內容與專業毫不相干，對學生意義不大；三者，學生與企業所簽的是勞動合同，而非實習協議。

根據學生的說法，南充職院強迫學生打工的跡象很明顯，比如生病不去的學生要交縣級以上醫院的病歷證明，其他原因不愿去的會被輔導員約談。再如，把學生打工與學分掛鉤。然而，南充職院卻不承認讓學生去打工，也不承認是實習，辯解稱是去參加社會實踐。顯然，學生的說法更為可信。

南充職院之所以強迫學生到1500公里外的廣東省去打工，原因是利奧集團與該校是合作辦學關系。也就是說，該校強迫學生打工的背后是生意，即這家企業給學校提供獎助學金等支持，該校則把學生當成廉價勞動力來回報企業。勞動合同顯示學生月工資為1380元，無疑低于一般職工工資。

目前，很多職業院校都采取了學校與企業合作辦學模式，這有利于貼近市場，有利于學生就業。但在一些合作辦學過程中，某些合作有些變味，比如一些學校以“社會實踐”的名義，把學生當成廉價勞動力供合作企業使用，企業則用其他方式回饋學校。學生在這種合作辦學中往往權益會受損害。

其實，職校強迫學生到企業打工并非孤例。比如去年有多位廣西經濟職業學院學生反映，學校要求大三學生強制參加頂崗實習；此外，學生還要在大二去工廠流水線參加為期三個月的社會實踐。然而，學生卻希望自己找實習單位。而且學生被強迫打工，正常休息時間得不到保證，甚至因工生病。

在筆者看來，職業院校與企業合作辦學沒有錯，錯在某些合作是學校與企業之間的一種利益交換，學生非但沒有從中受益，而且還成為利益交換的重要籌碼。這顯然不符合職校辦學理念，因為任何學校、任何辦學模式必須以學生利益為核心，否則這種學校或者這種辦學模式沒有實際價值。

最近幾年，由于畢業生就業壓力較大等原因，我國高度重視職業教育。但從現實情況來看，職業教育仍然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其中，學生被強制實習、被強迫打工的現象突出。這既需要引起各級教育主管部門、職業院校重視，也需要引起企業和勞動監察等部門重視。

雖然學生歸學校管理，但學生也是受法律法規保護的權利人，并不是學校的奴隸或者牟利工具。所以，每所職業院校須把握好學校與企業合作的分寸，有關方面更要監督學校日常行為。根據職業教育法的規定，國家鼓勵企業對職業教育捐資助學，但企業不該向學校提過分的“回報”要求。

職業院校與企業合作辦學的理想結果應該是，學校、學生、企業三方是共贏的。而從一些實踐來看，只是學校、企業從合作辦學中受益，很多學生卻成為這種合作辦學的權益受損者。許多情況下，學生的選擇權沒有保障，被迫打工后收益權也沒保障。此外，學生的休息權、健康權保障也存在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