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改新政實施半月有余 西城警方研究號販子新動向

西城老王：號販子的生意難做了

北京醫改新政實施已超半月，根據相關部門的統計，副主任及以上醫師就診人數及知名專家就診人數均比去年有所減少，掛專家號難的問題有所緩解。

北京青年報記者從西城公安分局治安支隊和相關屬地派出所了解到，醫改新政之后，號販子的活動空間在進一步縮小，攬活交易的地點離醫院越來越遠。不過，還有部分號販子為專家號“鋌而走險”。

由于此前一直對號販子進行高壓打擊，西城區公安分局治安支隊行動隊隊長王建鵬也成了號販子群體中知名的“西城老王”。老王說，西城警方目前在隨時關注醫改后的就診情況，一步步將他們“推離”醫院。

三名號販子被人贓并獲

4月18日早上5點，天還沒有亮，西城區公安分局治安支隊行動隊隊長王建鵬及隊員已經集合完畢。半個小時后，老王和隊員們已經隱藏到了阜外醫院排隊掛號的人群中。阜外醫院門診樓每天早上6點開門，而前一天下午4點，就有人站在醫院門診樓外排隊，當晚前來偵查的隊員發現排隊的已經有十幾人。

早上6點，排隊的已有七八十人。在隊伍的末尾，開始有人蠢蠢欲動。“你這個位置掛不上了，我這有。”可疑目標一邊低聲交談尋找客戶、談價，一邊不時回頭掃視，擔心被民警盯上。而他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發現了。

一共3個可疑目標。老王和隊員們之間眼神一個對視，就有3名隊員貼近目標觀察，而其他隊員尋找點位隱藏自己，并暗中觀察目標的動向。約7點半左右，3名號販子掛號完成后，來到距離阜外醫院200米以外的小區，找一個偏僻的角落，在與患者交易時，被民警人贓并獲。

派出所也有特別行動隊

老王介紹，北京兒童醫院、阜外醫院、積水潭醫院、宣武醫院、廣安門中醫院等共9所全國頂尖的醫院都在西城區，匯聚了眾多的頂尖醫院、頂尖的科室，意味著來自全國各地患者的數量大，熱門科室專家號緊張，號販子有利可圖。

此前，西城治安支隊和屬地8個派出所通過持續高壓打擊，已經讓號販子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相比2015年，2016年全年接到警情和拘留人數減少將近一半。“以前每天有一到兩個報警電話，現在兩天能有一個報警電話。”老王說，治安支隊有專人盯警情，發生警情立即下督辦單。報警的電話逐年減少，拘留的人也在變少，號販子的生意越來越難做。

4月8日北京醫改新政實施后，看普通號的患者多了，看專家號也的確少了，這對號販子來說，絕對是個壞消息。而與此同時，西城警方對于他們的打擊也沒有放松，8個屬地派出所均成立了打擊號販子的特別行動隊，由分局治安支隊牽頭，不定時地開展突擊行動。

交易距離醫院越來越遠

老王認為，盡管號販子難做，但仍然還有市場。對于本地患者來說，在掛普通號和專家號時會猶豫一下，但外地來京就醫的患者，就是奔著專家號來的，所以重點醫院緊俏的科室，仍然資源緊張。

號販子在與警方“斗爭”的過程中，逃避打擊的“經驗”也在不斷增長。以前，號販子在醫院門口、大廳內活動，容易被發現。現在號販子轉移了陣地，離醫院越來越遠，最遠的能跑到距離醫院300米以外的地方去攬活交易，這意味著，警方需要關注更大的范圍。

另外，號販子多是先掛號后付款，為了取得患者的信任，號販子先掛號，等患者看完病后再到事先約好的地方去交易。這在時間上拉長了警方的工作時間。為了尋找最佳的抓捕時機，民警盯一個號販子從開始“貼活”到最后交錢，需要一個上午，甚至一天的時間。

此外，號販子的反偵查意識也越來越強，“有時比扒手還精。”老王說，扒手在作案的時候較為專心，他們在作案前和作案后觀察，警惕性較強，作案時集中注意力會對外圍情況放松。而號販子就更機敏，時刻保持警惕性，無論是攀談、交易，眼神隨時向周圍瞟，這意味著民警在跟蹤、抓捕時都要格外注意隱藏自己，以免打草驚蛇。

視頻人力結合查號販子

號販子想盡辦法躲避打擊，而警方卻是步步為營，不斷總結號販子的活動規律。號販子清早開工，老王及隊員就在更早的時候到醫院開展工作。號販子趁醫院午休時攬活，老王和隊員就特意在午休時加大警力進行蹲守。號販子不敢進大廳，在去醫院的必經之路上攬活，老王及隊員就在必經之路上開展偵查，超市、商場、飯店一個不落。

街面上，有隊員隱藏著自己，觀察必經之路上有沒有可疑目標攔截行人，而后方，有人通過視頻監控也在暗中觀察著街面上的動向。與扒手一樣，號販子也“掛相”，他們的衣著、隨身攜帶的物品都與患者不同，最重要的是眼神。號販子的眼神都集中在人的身上、患者的身上。老王及很多隊員，一眼就能從人群中看出誰是號販子，誰是可疑目標。

在審訊4月18日抓捕的一名號販子時，號販子交代，一個號能掙200元錢，以前好的時候一天能有3個號，掙600元錢。但現在生意大不如前，有時2天能掛一個號，客源越來越少，錢越來越難掙。

此前，“西城老王”對販子們來說是個熟悉的名號，“老王又來了”讓他們“做生意”時提心吊膽。醫改新政實施后，西城警方也在隨時關注醫改后的就診情況，研究醫療資源供需矛盾緩解后號販子們的新動向。文/本報記者 匡小穎

供圖/西城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