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記者 李曉喻

“這么多國際媒體這次來報道我們的兩會，希望你們多注意中國的新故事。”

4日上午11時，一頭銀發、面帶微笑的傅瑩走進人民大會堂新聞發布廳。這是她作為十二屆全國人代會大會發言人第五次在中外媒體前亮相。40分鐘前，能容納幾百人的發布廳已“站無虛席”。

在一個多小時的記者會中，傅瑩共回答了15位記者提出的問題。其中不乏民法總則草案、房地產稅法、減稅降費等熱點話題，更有中國國防軍費、霧霾治理等多年來繞不過的“必答題”。

“我今年第五次做新聞發布會了。如果是外媒問，第一個估計就是問軍費”，傅瑩笑說，面對中國境內媒體，她的“必答題”就是環境，“媒體是年年關注，我們是年年回應，大家也是年年努力。”

過去四年，傅瑩的“傅式微笑”和剛柔相濟的答問風格令人印象深刻。“有牙齒的環保法”、對賄選行為“零容忍”等話語均風靡一時。今年，面對種種“火藥味”提問，傅瑩的回答同樣柔中帶剛。

回應關于中國軍費開支和軍力增長的提問時，傅瑩反問，過去十多年世界上發生了那么多沖突甚至是戰爭，導致嚴重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大量難民流離失所，“哪個是中國造成的？”她一字一頓地說，“中國從來沒有給任何國家帶來任何傷害。”

她還回憶起去德國慕尼黑參加安全會議，北約強調要把每個成員國防費用占GDP比重都提高到2%，而中國僅為1.3%。“我不知道你們怎么評估這個趨勢，是不是也問問他們(北約)是什么考量？”

談及“特朗普時代”中美關系走向，傅瑩坦言，美國政策調整肯定會影響兩國關系。“當然大家都希望這個影響是正面、積極的”，她露出微笑，“但如果有挑戰的話，中國也會坦然應對。”

值得注意的是，與往年相比，傅瑩此次發布會更加注重講故事，把發布會變成了“故事會”。

有的故事很精彩。

講到快速發展的中印關系，傅瑩“現身說法”，笑談自己上世紀90年代剛接觸亞洲外交工作時，中印雙邊貿易額僅20億美元(下同)。那時一位年輕人寫報告時多加了一個零，寫成了200億，“我還說這個數太大了，一輩子也看不到中印貿易額能到200億，結果去年已經超過了700億。”

有的故事很無奈。

“我們常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但道理可以講得很豐滿，現實可能很骨感”，在回答以“二孩媽媽”為代表的女性權益保護時，傅瑩收起笑容舉例說，有位做招聘工作的男士剛剛拒絕了一個“條件非常好”的女孩，因為擔心育齡女職員連生兩個孩子會影響單位工作效益，雖然他承認自己的妻女若遇到同樣的歧視也會“很郁悶，很不爽”。

“社會生活本身就是這么矛盾”，傅瑩感慨之余又強調，“一定要尊重女性就業的權利”。

之所以格外注重講“中國故事”，也許和傅瑩的親身經歷有關。

她注意到，此次美國大選每個候選人都談到了中國，但他們講的“都是老故事，或者是不那么真實的故事”。在信息如此通達的社會里，這個現象“挺不自然，也不正常”。

“我們要多努力，盡量讓自己的信息更多通達國際社會”，傅瑩笑著說，也希望報道此次全國兩會的國際媒體“多注意中國的新故事”。

傅瑩的故事引起不少與會記者的共鳴。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記者安瑞琳告訴同行，報道兩會是很重要的機會，能夠了解中國未來計劃，“傅瑩的回答非常有意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