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以來,受美國積極經濟數據和醞釀中的稅改計劃影響,美元匯率指數走強,重新站到了100關口之上。作為全球經濟金融系統中最重要的價格指標之一,美元匯率在未來一段時期將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中短期內,美元指數走勢將取決于三股力量的共同作用:美聯儲加息進程、歐元區的經濟政治表現以及特朗普政府的政策落地情況。

首先,美聯儲加息預期對美元匯率形成向上推力。2月14日,美聯儲主席耶倫在國會聽證會上明確強調,等太久才收緊貨幣政策是不明智的。耶倫講話之后,市場對美聯儲2017年加息預期再次強化。盡管從目前看,考慮到特朗普政府財政政策的較大不確定性,今年3月加息的可能性仍不大,但美聯儲貨幣政策由寬松轉向收緊,已確定無疑。

其次,歐洲政治和經濟的負面表現也會促進美元升值。歐元占到“ICE(洲際交易所)美元指數”貨幣籃子構成的57.6%。歷史數據表明,歐元兌美元的匯率變動情況在很大程度上主導著美元指數的走勢——大部分年份里,ICE美元指數波動的50%以上,可以由歐元兌美元匯率的變動來解釋。

2017年,歐元區經濟整體上依然脆弱,金融環境高度不穩定。與此同時,貨幣政策空間受限:一是量化寬松越來越面臨著無債可買的窘境;二是負利率不僅效果存疑,而且加劇了銀行業的經營困境。財政政策和結構性改革在高債務率的限制下更是捉襟見肘。預計2017年歐元區經濟增速為1.5%上下,低于去年0.1—0.2個百分點。同時,2017年還是歐洲的大選年,德國、法國、意大利、荷蘭等將舉行換屆選舉。在經濟問題、勞工問題、反恐問題、民族問題相互交織下,不少國家出現了保守主義和民族主義傾向。英國將啟動復雜而充滿不確定性的脫歐程序。這些因素都將加劇歐元波動向下的壓力,反過來又推動美元匯率上升。

不過,從貿易角度而言,美國并不希望美元過度走強。因為美元升值對于制造業回流美國和美國產品出口都是不利的。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曾多次抨擊一些國家的匯率政策,未來,美國政府可能會把矛頭對準在美國貿易權重中占比較大、但未包括在ICE籃子中的貨幣,迫使后者升值。這一方面能起到壓制“廣義美元指數”的作用,另一方面又不會對“ICE美元指數”形成壓力。

從長周期經驗來看,美元指數正在接近或已經邁過第三輪周期的歷史高點,這一輪美元上行周期正在接近尾聲,很難繼續向上突破110。但也不排除一種情況——如果以減稅、基建、制造業回流三大政策主張為核心的“特朗普新政”超預期落地,美元指數像20世紀80年代初“里根景氣”時期那樣強勢沖高,未來兩三年內突破120,也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