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一陣薄雪,風過就沒了痕跡。倏忽之間,新賽季的中國女排聯賽,前6輪36場比賽也悄然結束。

賽季開始前,前景普遍看好:中國排球聯賽迎來新的商務運營推廣合作伙伴,引入了發光二極管(LED)廣告屏和“鷹眼”等新技術;針對俱樂部管理、技術代表和裁判員管理等制度進行調整,著手謀劃競賽體系改革;將全運會資格與國內各項賽事掛鉤……然而賽事揭幕后,卻“驚喜”欠奉——買票進場的、觀看直播的,還是那群陪伴多年的球迷,聯賽似乎沒有如愿引爆“粉絲經濟”。

這跟很多人預想的不太一樣。奧運奪冠后,中國女排成為全民偶像,女排精神被廣為傳頌。想象中,云集國手的女排聯賽應該借得東風,收獲掌聲。

“排球聯賽進行了這么多年,我們面臨的不是發展的問題,是生存的問題。”前任項目主管當年的坦承言猶在耳。在今年7月完成的招商中,主冠名商的缺位,讓排球聯賽無奈“裸奔”。中國女排的奧運前景在當時仍不被看好,女排聯賽的市場回報能力也同時受到質疑。

回過頭看,商家當時的顧慮縱有失策,但無法苛責。畢竟,中國女排在奧運會上能夠走到最后,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有人可能還記得,幾乎在女排姑娘贏得金牌的同時,聯賽里“工資低、待遇差”的消息在網絡不脛而走,尤其是女排與男足、男籃運動員收入的對比,引來許多批評之聲。

其實,體育運動員的收入,不僅與戰績掛鉤,更取決于市場。女排聯賽多年來缺少關注、商業價值有待開發、轉會路徑未能打通……聯賽職業化程度無法與中超、中職籃相提并論,運動員收入相應地無法最大程度體現其付出的價值。對此,業內人士的感慨頗多無奈:“不可能一下就職業化了,排球的人口才多少啊。”即便經歷了老女排五連冠、陳忠和時代的兩連冠,乃至里約奪冠等數次黃金期,我們仍得承認,國內排球氛圍欠佳、球迷市場尚不成熟。而體制桎梏、資本缺位,也讓聯賽屢次錯過發展機遇。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運動員的奮力拼搏,彰顯女排精神的可貴。但若沒有堅實的物質基礎,單憑精神的飛揚鼓舞,不足以照亮中國排球的未來。

同樣是國家隊戰績卓著,而聯賽遭遇贊助商冷落的乒乓球,如今已經迎來另一番景象。在國乒“三次創業”的努力之下,項目推廣已依托民間深厚的運動土壤扎根發芽,乒超聯賽更借著對“網紅”球員、教練的澆灌培養,有了綻放之姿。成功的經驗,不妨運用于排球項目推廣和聯賽發展。比如,建設更多的排球場地、發展更多的排球人口,讓女排和聯賽的鼓與呼,收獲更響亮的回應。

從這個意義上說,無論是女排奪冠引來的收入爭議,或是聯賽遇冷催生的不平之音,由此激發的各種討論,對于項目的發展和市場的開拓,長遠看來并非壞事。而如果能喚起更多人對排球的長久關注,進而嘗試這項運動,中國排球市場的成熟壯大就大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