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的觀點,中國現在成為了拉美與全球自由貿易的“安全閥”。

“這個周末,利馬成為一個象征性的權力移交舞臺。”法國《費加羅報》網站日前發表的文章中這句話,或許可以作為對此次2016年亞太經合組織(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出現的種種“熱鬧景象”最好的概況。

                             圖片來源:《金融時報》中文網

在此次峰會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應邀出席并發表題為《深化伙伴關系 增強發展動力》的主旨演講,強調亞太要為世界經濟復蘇注入新動力,為世界經濟增長開辟新道路。鏗鏘有力的言論與APEC上多方渴求繼續推動貿易自由化、尋求全球增長動力的聲音迅速在全世界的媒體中掀起一股“中國熱”。

【共識:開放的呼聲成為主流】

本次峰會幾乎可以說被西方反全球化的情緒所籠罩。

“在特朗普當選導致跨太平洋伙伴合作協定(TPP)生效變得困難的背景下,此次的APEC峰會上自由主義的衰退和保護主義的抬頭成為主要議題。”《日本經濟新聞》報道稱,秘魯時間11月20日下午(北京時間21日早晨),21個國家和地區參加的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峰會通過首腦宣言后閉幕。主席國秘魯總統庫琴斯基在閉幕后的記者會上直言,“雖然在主要國家的選舉中出現反自由貿易的傾向,但是世界的繁榮離不開自由貿易。”

這樣的共識在此次峰會期間不斷地被各國領導人強調。其中,中國的聲音可以說是最受關注的焦點所在。據日本廣播協會網站報道,針對圍繞TPP的動向以及貿易保護主義擴大的問題,習近平在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發表的主旨演講中指出,“封閉和排他性安排不是正確選擇”,并強調了著力擴大包括中國在內的自由貿易圈的考慮,稱“建設亞太自由貿易區(FTAAP),是事關亞太長遠繁榮的戰略舉措”。

“由于TPP命運未卜,中國推動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被視為可能是通往更廣泛的自由貿易區的唯一途徑。”路透社概況稱。新加坡《海峽時報》的評論則指出,在TPP可能流產的背景下,中國倡導的FTAAP以及RCEP成為峰會上“關鍵的經濟和地緣政治潮流”。“FTAAP和RCEP為地區經濟一體化提供了與奧巴馬政府不同的模式。”

中國的聲音也使得其國際角色又一次被全球輿論界積極地評價起來。用法新社的話說,“面對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的種種貿易保護主義計劃,中國19日在利馬彰顯了其愿意承擔亞太地區自由貿易談判領導責任的雄心。”法新社這篇報道指出,APEC的21個成員經濟體是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它們擔心美國和歐洲的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而且確實打算繼續推進貿易自由化。澳大利亞如今已表現出對中國支持的RCEP的關注。

對許多APEC經濟體來說,中國的承諾來得正是時候。新加坡亞洲新聞臺稱,太平洋沿岸地區領導人云集秘魯,表達期待中國拯救區域貿易的希望,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聽起來好像是TPP的喪鐘。越來越多的跡象顯示,各國正指望中國填補缺口,引領全球貿易。

英國《金融時報》報道稱,中國承諾在全球化過程中扮演更大的角色,希望盡快結束RCEP談判,并歡迎拉美國家參與“一帶一路”合作。美洲協會副主席埃里克·法恩斯沃思說:“他(習近平)清楚地表明,中國是開放的,歡迎你們來。這與美國的走向形成鮮明對比,美國正在變得內向。如果你在觀望,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或者不知道未來在哪里——朝中國看。”

【機遇:中國“守護”拉美自貿】

“向中國看”幾乎成為一種世界“潮流”,在近期的拉美地區表現得尤為明顯。

“這周末,當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秘魯與習近平及其他環太平洋國家領導人坐到一起時,他也許會感覺自己正在把全球經濟的鑰匙交給這位中國領導人。”《金融時報》這篇《美國向中國交出亞太經濟一體化鑰匙?》的文章稱,隨著特朗普當選,“很多國家已經很快意識到,RCEP是桌面上唯一重大的亞洲貿易協議。”

事實上,地緣政治從不等人。不僅是亞洲,作為美國傳統“后院”的拉美地區也主動表示出了對RCEP的興趣。正如《金融時報》引述秘魯總統庫琴斯基在峰會結束時表示的觀點:“毫無疑問,中國在國際貿易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在太平洋地區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我們會支持這股勢頭,確保它不會停下來。”

據路透社分析,假如崇尚自由貿易的秘魯真的成了RCEP的一員,那它將是這一協定中唯一的拉美國家,且此舉在簽署了TPP成員國中可能帶來模仿效應。德國之聲表示,不排除有國家效仿秘魯,RCEP對像智利這樣同屬TPP簽署國以及泛美同盟成員國的國家,是有吸引力的。

在英國《金融時報》網站刊登的美國波士頓大學教授凱文·加拉格爾題為《在拉美,美國筑高墻,中國建橋梁》的文章里,對中國給拉美帶來的地區經濟利好有更為詳細的解釋:拉丁美洲正在經歷自上世紀80年代“失去的十年”以來最糟糕的經濟增長,預計今年的增長將為負數。在這一關鍵時刻,美國正背棄拉丁美洲并從那里撤退,而中國則在進一步加強與該地區的經濟關系。

“在過去十多年里,中國確實一直在該地區建橋梁,而不是筑高墻。根據波士頓大學全球經濟治理研究中心與美洲對話研究中心進行的研究,中國兩家開發銀行為拉美國家政府提供的資金超過了由華盛頓主導的世界銀行和美洲開發銀行提供的資金總和。”

客觀的數據可以證明這種貿易關系緊密的程度。拉美社援引官方數據顯示,近年來中拉雙邊貿易額飛速增長至2000多億美元。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經濟委員會指出,中國是巴西和智利的第一大出口市場,是秘魯、古巴和哥斯達黎加的第二大出口市場。同時中國也是該地區的第三大進口來源國。

“中國正在推動多項展現其對其他國家發展承諾的倡議,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中國十分重視南南合作,在這方面發揮了極大的全球影響力。”拉美社稱。

按照彭博社的觀點,中國現在成為了拉美與全球自由貿易的“安全閥”。“正當學者和經濟專家們揣測華盛頓的只言片語時,有跡象顯示,該地區把重心轉向亞洲的傾向越來越明顯。”該報道還援引美國波士頓大學教授加拉格爾的話:“隨著美國疏遠拉丁美洲,中國在繼續接近。這是一個機會,有助于提升該地區的話語權。”

【前路:全球化方向不能倒退】

自由貿易和市場經濟的勝利在政治經濟學領域曾被稱作是“歷史的終結”。

然而,這種勝利在未來還能否持續下去?這個原本是全球共識的觀點卻在不斷地被挑戰。美國《國家利益》雙月刊刊文指出:全球化和貿易的擴大曾給全球經濟帶來巨大好處。但這種好處在減小。貿易不再像過去那樣是發展中國家的萬靈藥,自動化生產對發達國家的就業也沒有裨益。在新的自然形成的保護主義世界里,誰會贏不是顯而易見的,但保護主義的產生幾乎不可避免。

但毫無疑問的是,與封閉經濟體相比,開放經濟體擁有更多、更豐富的機遇。英國《經濟學人》周刊網站就刊文指出,“一般來說,更多的機遇會讓人們的境況更好。從19世紀40年代開始,自由貿易支持者們一直相信封閉的經濟對有權者有利,對勞動階級有害。他們當時這樣想是對的,他們現在依舊是對的。”

按照美聯社的報道,此次峰會上,庫琴斯基總統對與會代表們說,全球貿易在過去兩年中已停止增長,如果各國封鎖本國經濟,情況會變得更糟。

“最重要的一點是,讓世界貿易重新開始增長,擊敗保護主義。”報道稱,這位秘魯領導人還提到了6月的英國脫歐公投,將其作為貿易保護主義趨勢正在全世界變得流行的證據。

“貿易和投資的國際化發展取決于反全球化浪潮能否被遏制。”在西班牙皇家埃爾卡諾研究所網站發表的《新國際化框架》一文看來,布雷頓森林代表的舊秩序開始被新的、更加多元的秩序替代,這其中出現的新角色都要求發揮與之新的經濟地位相符的作用。

現在,幾乎全世界都認為這個最為關鍵的“新角色”非中國莫屬。以中國等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的全球化正方興未艾,并且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日本廣播協會網站的報道就援引習近平的講話中所強調的事實——截至目前,共有10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積極參與和支持“一帶一路”倡議,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開業運營,絲路基金順利組建,一大批重大項目付諸實施,產生巨大經濟社會效益。

正如巴西前駐華大使德卡斯特羅內維斯日前所言:“隨著歐洲自我封閉以及美國存在不確定性,中國打了一手好牌。如今中國人是全球化參與者,而其他人看起來像是保護主義者和規則挑戰者。”

作為全球化“參與者”,中國的“正能量”已得到了廣泛的認同。現在世界想弄明白的是,中國會成為全球化的“領導者”嗎?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