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當選德國對美吃不準

德國歷來把美國視為最親密的盟友和歐盟以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在過去8年中,德美關系雖經歷“竊聽門”等風波,但一直保持了穩定的態勢。然而,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后,德國對未來德美關系卻變得心中無底了。

眾所周知,德國政界對曾抨擊德國難民政策、聲稱要解散北約、抵制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協議(TTIP)的特朗普感情復雜。特朗普當選后,德國總理默克爾給特朗普打去了祝賀電話。此間觀察者都注意到通話的一個細節,那就是默克爾說了一句“德國愿意在民主和自由的共同價值基礎上與你(特朗普)合作”,此話頗有深意:即合作是有前提的。部分人認為這是默克爾對于特朗普在競選中表現出的一些反對移民和排外思想的提醒,也是對特朗普批評德國移民政策的回擊。

德國其他政要對特朗普當選的反應更為直白。外長施泰因邁爾警告說,跨大西洋關系將面臨難以預測的風險,他強調這一關系是西方世界穩定的根本。德國副總理、經濟部部長加布里爾則稱,特朗普的某些主張是要導致時代倒退。

不過,久居政壇的默克爾和“初出茅廬”的特朗普缺乏直接接觸,因此兩人也談不上相互抱有明顯的敵意。默克爾公開希望德美能形成一系列共同的對外政策,例如在反恐合作、維護人權自由以及氣候變化治理等方面。而特朗普也曾公開表示,默克爾是他最為欣賞的政治家。

另一方面,德國右翼政黨的政客則對特朗普的當選十分歡迎,特別是德國選擇黨,該黨期待在明年德國大選中有所作為。該黨黨魁佩特里認為,特朗普的勝利為德國提供了范例。她表示,德國人也必須有勇氣靠投票箱來創造歷史。該黨副主席施多爾希則稱,特朗普勝選表明西方各國國民都希望政策能有一個明確的改變。

迄今,對特朗普入主白宮后德美關系到底會如何,德國表現得心中無底。在幾個問題上,德國特別關注。

首先是北約。特朗普在競選時多次表達對北約職能的不滿,提出弱化北約的構想。根據北約相關條款,對某一個締約國的攻擊就是對北約全體的攻擊,北約將進行支援。但是特朗普卻表示,北約盟國受到襲擊時美國不一定要主動提供保護。此話如果成真,德國作為歐洲的領頭羊就必須站出來,在軍事防務和地區穩定上承擔更多職責,投入更多財力精力。

其次是經濟。特朗普主張推行貿易保護政策,反對自貿條約。美國是德國最重要的貿易伙伴,德國境內有150萬就業崗位依賴同美國的貿易。如果美國逐步推行貿易限制政策,對于依賴出口的德國無疑是沉重打擊。德國外交政策協會美國問題專家約瑟夫·布拉姆爾認為,歐洲的精英對特朗普當選感到惶恐,就是因為特朗普質疑歐美關系的兩大根基——安全聯盟和自貿協議。德國經濟研究所專家弗拉茨舍爾表示,特朗普上臺后,TTIP進程至少要滯后4年,全球貿易秩序也將受到危害。

第三是民粹主義。許多德國人擔憂特朗普執政將導致歐洲和德國的民粹主義上升。近年來,歐洲右翼政黨的影響力在不斷上升,例如德國選擇黨、法國國民陣線、荷蘭政治家黨。這些黨團在明年本國大選中進入議會甚至執政的可能性都存在。一旦各國右翼政黨上臺,歐盟的離心力會進一步增大,歐洲一體化進程將會受到影響。

德國科學與政治基金會此前發表文章認為,無論誰贏得美國大選,在國際政治中德國政府都要采取更為獨立自主的立場,改變當前消極順從的態度,不懼與美國發生沖突,積極塑造國際政治秩序。特朗普勝選后,這一觀點更是得到不少德國智庫的肯定。此間專家估計,德國未來有可能實行更加外向型的外交政策,不光是致力于歐美關系,還要涉足世界秩序的制定。當然,這些預測的前提是默克爾政府能夠在明年的德國大選中獲勝。

現在德國能夠做的,就是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