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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的“吶喊” ———臺灣少數民族抗日紀事
高山上的“吶喊”
———臺灣少數民族抗日紀事
“霧社起義”領袖莫那魯道(中)
1895年,當日軍侵占臺灣遭到臺灣軍民奮力反抗時,居住在高山地區的少數民族并不知道臺灣發生了什么。
而作為侵略者的日本殖民者,在來臺好幾年前就已經對臺灣省情已經了如指掌。為了集中精力鎮壓占人口95%以上的漢族人民的反抗,他們到臺灣后對少數民族地區人民采取不聞不問的政策,給少數民族地區人民一種和日本侵略者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相安無事”錯覺。
然而,就在鎮壓漢族人民反抗日軍侵略告一段落之后,日本侵略者終于對臺灣少數民族地區人民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他們對少數民族人民采取各種不人道的管制措施,稍遇到反抗就對他們采取燒殺搶掠等罪惡手段,甚至欲對一些民族實行亡族滅種。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面對突然而來的倭人虐殺,為了民族與國家,臺灣少數民族地區人民和漢族人民一道,勇敢地拿起手中的武器,向侵略者沖去。
■以“懷柔政策”暫緩對少數民族的鎮壓
1895年,當日本侵略者占領臺灣時,遭到了清朝駐臺軍隊和臺灣人民的全力反抗。由于當時日本侵略者剛到臺灣,其主要軍隊和人員主要集中在平原與盆地地區,其所遭到的抗擊者也就以傳統居住在平原地區的漢族人民與清朝軍隊為主。而雖然當時也有諸如生活在臺灣東部地區花蓮的泰雅族人民的反抗,但相對于全臺灣少數民族的抵抗來說只算零星。
盡管當時日本占領軍主要戰略是集中力量,將統治殖民的范圍制定為全部臺灣,實際上其力量主要集中在臺灣西部從南到北的平原地區,東部雖有駐軍,但因臺灣居民人口稀少,所以其兵力布置也并不很多。
不過,花蓮縣泰雅族這部分占臺灣少數民族人口極小比例的少數民族地區人民的抵抗,同樣也引起了日本占領軍當局的重視。由于日軍占領當局不想分散他們“剿滅”清軍和其他臺灣民間抗日軍民的力量,不想同時開展對漢族和少數民族“剿滅”的兩條戰線。他們認為必須先以“剿滅”漢族軍民反抗后,再騰出手來“剿滅”少數民族的反抗。
于是,他們從日本派出諸如人類學專家、文字學專家、地質學專家和日本專門研究中國少數民族的專家團隊到達臺灣,對居住在高山地區的少數民族人民進行研究。之后,拿出了一整套“懷柔政策”來暫且安撫少數民族人民。日本占領當局想用這一政策麻痹少數民族人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還要給少數民族一些好處。這樣,日本占領當局就可以給居住在高山地區的臺灣少數民族一個“日軍與臺灣少數民族人民‘相安無事’”的假象。
■“五年理蕃計劃”撕破日軍罪惡嘴臉
然而,隨著日軍占領臺灣后,在全臺灣范圍內對漢族軍民抗擊力量的“圍剿”,島內抗擊日本占領的斗爭到1910年左右因廣大軍民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情況下,處于低潮階段。
這一時期,日本國內政局變化,正處于明治維新帶來的日本工業化大發展,社會經濟繁榮,卻由于日本是個島國,資源能源匱乏,而高速的工業化需要各種原料。作為殖民地的臺灣原始森林中豐富的木材、樟腦自然引起日本占領當局的高度興趣。這一興趣的形成,也意味著日本占領當局與臺灣少數民族之間短暫的“相安無事”歲月將結束。
1910年,日本占領當局的“臺灣總督府”開始編制所謂的“五年理蕃計劃”,他們以武力為后盾,以日本代表“先進文明”與“優質文化”之名,掩飾并合理化其侵略、殲滅、掠奪、統治殖民等野蠻行徑,開始一反原先“和善”面孔,刻意差別對待臺灣少數民族文化和人格尊嚴,造成少數民族人民人格與文化在臺灣低人幾等的屈辱。
與此同時,日本占領當局還開始對少數民族生計進行封鎖,如禁止靠狩獵為生的少數民族進山狩獵,收繳他們所持的火柴、獵槍,甚至刀具。阻止少數民族信奉原來的宗教,在少數民族居住區設置“蕃通”警察,以解構部落政治、秩序及組織架構,以武力為后盾讓少數民族頓失信仰寄托,無所適從。還強迫少數民族兒童進入“蕃童教育所”,對其進行日式同化教育,讓其忘記祖宗。
不僅如此,日本占領當局為了達到統治山區少數民族的目的,還強制少數民族部落遷移,對少數民族人民實行監視居住,強迫其改變傳統生產方式,甚至連少數民族在傳統節日上應該舉行的各種祭祀活動都被取消,剝奪少數民族人民核心價值與信仰。
由于少數民族各部落之間在日本占領當局操控下的生存空間都有限,在嚴格管控下,他們沒有任何行動自由,彼此更無機會交流。日本占領當局為了達到自己不費一兵一卒而可以消滅少數民族的目的,他們挑撥各少數民族關系。造成各民族以為自己面臨的“亡族滅種”境遇是對方造成的,于是,這一時期,臺灣少數民族在日本占領當局挑撥與欺騙下發生多起少數民族之間的斗爭,而日本占領當局則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另外,由于日軍占領臺灣初期,為了籠絡少數民族實施的提倡日警與少數民族地區婦女通婚制度,隨著日軍在臺灣站穩腳跟,一些日本警察開始始亂終棄,不僅出現大量拋棄臺灣少數民族婦女情況,更有很多日本警察將少數民族妻子拋棄后賣給青樓,造成多起悲劇。
日本占領當局從最初的“懷柔”到“五年理蕃計劃”,正將臺灣少數民族地區人民逼向絕境。
受盡了欺壓的臺灣少數民族地區人民最終拿起手中的武器,走向抗日救亡的道路。
■臺灣少數民族抗日運動與“霧社事件”
其實,日本占領軍最恨的少數民族當屬1895年日軍剛剛占領臺灣后,遭受到的來自泰雅族太魯閣97部族的反抗。
1914年5月,日本所謂“臺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調動3108名士兵、3127名警察和4840名軍夫組成的日軍部隊,在山炮、機槍的配合下,向作戰壯丁不到3000人的“太魯閣蕃”進攻。在泰雅族太魯閣97部落首領哈鹿那威指揮下,泰雅族同胞據險抵抗,與日軍奮戰3個月,最終雖因寡不敵眾,該部落幾乎全軍覆沒,但日本“臺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在此役中于6月26日墜崖受重傷,第二年8月因傷勢復發而死去。
在日本殖民臺灣的50年中,臺灣少數民族抗日歷史上,曾涌現出很多類似哈鹿那威這樣的抗日英雄部落首領和泰雅族這樣的抗日英雄民族。發生在1930年的著名“霧社事件”中的抗日英雄莫那魯道、花岡一郎和賽德克族德克達雅群人,是發生在臺灣此起彼伏的少數民族反抗日本侵略者斗爭中的一個案例。
1930年10月27日,是“臺灣神社”(日本人設置的——本報注)祭日前一天,按霧社地區以往規矩,要辦運動會以紀念。
而運動會預定于當天上午8點整開始,7點多鐘,當剛剛舉行完升日本太陽旗典禮,運動會即將開始之際,忽然有一名壯士持刀進入會場,直奔日本占領臺灣當局的臺中州理蕃顧問菅野正衛面前。就在菅野正衛還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時,他的人頭已經被這位壯士砍了下來。接著,埋伏在運動場周圍的塞德克族的勇士們也紛紛沖進運動場,頓時現場尖叫聲四起。
而事實上,運動場并不是那次霧社起義的第一現場。
就在當日凌晨3時,賽德克族馬赫坡頭人莫那魯道召集族人下達抗日行動開始,本次行動目標就是該地區所有日本人。趁著清晨破曉時分,山地的警察及其家眷尚在酣睡之時,一路由莫那魯道率領6個部落的族人,首先發難,其后兵分多路,開始襲擊馬赫坡、勃阿倫、荷戈等處的警察駐在所,殺死平時作威作福的警察,切斷電話線,破壞橋梁,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襲擊霧社周圍的警察駐地后,他們才再聚集到霧社,攻擊運動會會場。而襲擊運動場的則是由花岡一郎率領,砍下菅野正衛人頭的正是花岡一郎?;▽焕稍嫠?middot;諾敏,因迫于日本淫威,改日本名叫花岡一郎。
本次賽德克族抗日斗爭史稱第一次“霧社事件”或“霧社起義”,起義共計殺死134名日本人,傷215名。繳獲130余支步槍,2萬多發子彈和一挺機關槍。
“霧社事件”發生當天立刻震動了日本的“臺灣總督府”。10月28日,臺灣的報紙大肆對所謂“兇蕃”進行渲染和聲討。日“臺灣總督府”立即組織1100多名警察、800多名陸軍以及1300多名軍夫的討伐部隊緊急集結,開赴霧社。對塞德克族人進行屠殺式報復,這次報復,日本人還第一次在臺灣使用糜爛性毒氣。但起義群眾依靠斷墻殘壁的掩護,在槍林彈雨中跟敵人進行殊死的搏斗,使敵人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到1930年11月3日,各社相繼淪陷,起義群眾撤退到山地繼續堅持戰斗。
12月初,對日作戰已經超過40天,勇士們陷入饑寒交迫、彈盡援絕的窘境,莫那魯道在妻兒死后,在斷崖上持槍自盡。
編輯:王瀝慷
關鍵詞:臺灣少數民族抗日紀事 霧社起義 莫那魯道